二皇子雖是商量、徵求的口吻,可話裡話外都沒有給萬巡州拒絕的餘地。
二皇子在江南鬧出這麼大的事,只有太后能保得住他,可要讓太后出面保他,並不是容易的事。
二皇子雖是太后的“親孫子”,可皇家哪來那麼多親情。
再說了,二皇子是太后的孫子,太子也是太后的孫子,二皇子要沒有過人之處,太后憑什麼舍太子保二皇子。
要太后不顧太子的面子力保二皇子,就必須讓太后看到二皇子遠超太子的價值,值得太后力保。
劉將軍及其背後的寒門將領有價值,但他們的加起來也不如一個陸九淵。
二皇子必須要拿下陸九淵,得到陸九淵的支援。
“我娘子受的委屈怎麼辦?”萬巡州心裡明白,二皇子沒有給他說不的機會。
他同時也明白,不管先前他與二皇子的關係有多好,今後他與二皇子之間都不再是朋友、兄弟,而是主從。
有那麼一點難受,不過萬巡州也沒有什麼不能接受的。他當初會不遺餘力的幫助二皇子,不就是因為二皇子的身份嘛。
若二皇子只是一個普通人,他或許會可憐二皇子,給二皇子一口飯吃,卻不會與二皇子捆綁得這麼深。
他與二皇子交好,雖是二皇子主動纏上來的,可他也是順水推舟。
從一開始,他們之間的交情就不純粹,也就不能怪二皇子算計他了。
這麼一想,萬巡州心裡最後一絲彆扭也沒有了。
他調整了一下坐姿,端正態度看向二皇子。
他想,這應該是他最後一次,平等的與二皇子談話了。下一次再見,他就該自稱草民,該先行跪禮了。
這樣也好,二皇子走得越高,對他才越有利。
他當初不就是圖二皇子這一點,這才與二皇子一起建立鬼市,為二皇子積攢勢力。
萬巡州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二皇子也開口了,“雷霆雨露皆是君恩。當你和迫害者的身份不對等時,你受的委屈那就不叫委屈,而是你該受的;你手上有再多的證據,也不能為你娘子討來一個公道。”
二皇子指了指自己,笑的燦爛,“我身為皇子,卻因皇后一句話就被遺棄在江南,險些餓死在寺廟裡,你覺得我不委屈嗎?可你覺得,我的父皇會為我討回這個公道嗎?你覺得我父皇會覺得,我受了委屈嗎?”
二皇子一直在笑,笑著笑著眼淚就出來了,“巡州,當你只能卑微的乞求,上位者為你主持公道時,便是你討到了公道,那也是上位者施捨給你的,而不是真的公道!”
“公道只掌握在權力者的手中,你娘子受的委屈,只有你站在足夠的高的位置,你才能討回來。”二皇子側著身傾向萬巡州,伸手拍了拍萬巡州的肩膀,通紅的眸子滿是真誠與坦蕩,“你我兄弟一場,你知道我想要什麼,我也知道你在想什麼。”
二皇子語帶哽咽,臉上的笑容卻越發肆意,“巡州,不管將來日後,此刻我們仍是兄弟。作為兄弟,我告誡你一句:當你實力不夠的時候,你手上的證據不能為你討回公道,也不能叫你娘子不受委屈,反倒會成為你們夫妻二人的催命符。”
二皇子扯著嘴角,努力不讓眼中的淚落下來,“別不信,這是我用生命悟出來的道理!”
他曾和萬巡州一樣,天真的以為他握有皇后陷害他、暗中指使人弄死他的證據,他父皇就會為他討回公道、為他出氣。可不想,現實狠狠地給了他一巴掌。
他的父皇並不在意他受的委屈,也無意為他主持公道。甚至,還替皇后把證據、尾巴清掃乾淨了。
而他也因為告狀惹怒了皇后,迎來更慘烈的虐待。
要不是他臉皮厚纏上了萬巡州,只怕墳頭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