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怎麼,朕判得輕了?”
左督御史韓真卿一梗脖子就衝了出來:“陛下,這風言奏事之責本該是我們督察院的,他禮部並無此職司!這蘇德全出來奏事既無責,又無權,他這根本就是……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韓真卿!你欺人太甚!”蘇德全蹦出來就朝韓真卿腿肚子踹了一腳,無奈他剛剛扭了腳,這一腳沒踹正,反而踩住了對方官袍,韓真卿轉身要躲,卻不知官袍被踩住,因為突發事件,兩人幾乎同時腳下不穩交疊著撲倒在了地上!
兩個品級不低的老頭子乾脆也不爬起來了,在地上抱作一團拳打腳踢起來。
“反了你們了!來人!拖出午門,廷杖二十!”趙璞勃然大怒,手一拍桌子,大漢將軍撲上來就把兩個官員拖出去了打板子了,“郭懷遠在家閉門思過!郭邵田一事交由刑部審理,一干人等不得妄加干涉!今日凡是上朝的官員罰俸三月!退朝!”一甩袍袖,趙璞起身就走了,絲毫也沒給大臣們反駁的機會……
一聲退朝,所有人的視線都轉移到了郭懷遠的身上,現在就是最麻木的人也知道,這是皇帝正式向首輔宣戰了!
眾臣退出紫禁城,午門那裡兩個官員正被捆在長凳上狠揍,東廠廠督程奎監刑,錦衣衛行刑。韓真卿的背臀並沒見血,只有淡淡的青紫,蘇德全卻是已經血肉模糊了。見此情景小半官員都是臉色鐵青,先帝慈善,這廷杖已是久未見光了,可是身為大顥的官員卻是知道很多不算秘密的秘密的。
這些打板子的錦衣衛都是練過專門的功夫的,隔著一張紙打豆腐,紙破而豆腐完好,這才是出師。他們的手底下,要死要活或者半死不活都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像蘇德全和韓真卿這樣的,前者看著悽慘實際上不過是皮肉傷,回去上些傷藥久也不過十天半個月就康復如初了;可是韓真卿外表雖然看著完好,那裡邊卻八成是全爛了……
果然,二十杖後,錦衣衛拉住包裹二人的白單子狠狠一抖,將人抖在了地上。蘇德全哀哀叫了兩聲,急喘了幾口氣,那邊得了訊息的家僕(上朝抬轎子和伴轎子的)立刻湧上來攙著人走了。韓真卿卻是躺在地上不得動彈,嘴角黑血直流,韓府的家人不敢將之移動,留下兩人原地守著,其他人或回府報信或急尋大夫去了。
“打死了?”趙璞一挑眉,雖然早就說了要殺雞儆猴,可沒想到他們真把雞給殺了,對了,今天李檣驕當班,自己跳出來的雞又是韓真卿,也是趕巧了,“死就死吧,反正他死的也不冤枉。”
韓真卿為人氣量狹小,睚眥必報,但他又對郭懷遠忠心無比。所謂投桃報李,經常是韓真卿奏了誰的不好,郭懷遠也不嚴查,就按著奏摺上說的罪名判了,可以說手底下冤魂無數。
趙璞剛準備去太后那裡看看弟弟,斜刺裡一個老頭就雄糾糾氣昂昂的跑出來了,這人不是別人,正是吳鎮!
“陛下,古人曰:親賢臣遠小人。今陛下怎可輕信小人讒言,而傷賢臣之心?陛下……”
一見趙璞,吳鎮張口就是沒完沒了賢臣小人,雖然引經據典,可根本意思就是讓趙璞快快收回成命,最好再來個親身認錯,然後把那群小人都砍了,否則就是昏君,就是要亡國的!
如果說郭懷遠是趙璞前進路上非要搬開的絆腳石,那吳鎮就是趴在他腳面上的癩蛤蟆——不咬人噁心人!從某些方面來說,後者比前者更讓人慾除之而後快!
這些口口聲聲將聖人先人掛在嘴邊上的儒生們,還不如說他們根本就是把自己也當成了聖人吧?!
“聽聞老師這幾日身體欠安,不知太醫看過了沒有?”
見趙璞問自己身體,吳鎮立馬鬆了口氣,自以為這小皇帝已經服了軟,嘆息一聲道:“臣這把老骨頭必然是要為了陛下鞠躬盡瘁的,不過些許不適,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