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拔出,腦門處又被一柄匕首給刺中 ,匕首的力道,使得他整個身子被撞出一丈開外,掙扎了一下,瞪目而亡。
所有的殺手都愣住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大家心中似乎都清楚,單打獨鬥肯定 不是這個男人的對手。他實在太快了,如同疾風一般的快……
“為了活著。”綠薨終於開口說,說出了那個她認為不足以說服卦衣的答案。
“你活著又為了什麼?”卦衣又問,果然和綠薨所想一樣。
綠薨側過身,不去直視卦衣:“那天,我本以為自己死了,就算那個畜生不殺了我,我 也會自行了斷。可笑的是,就在我舉起匕首準備割斷喉嚨時,卻發現你教了我那麼多殺人的 法子,卻從來沒有教過我如何自殺。我在想,你一定會回來吧,如果你回來,發現我已經不 是從前的那個綠薨,你會怎麼辦?會怎麼辦……會……怎麼辦……”
綠薨的眼淚從眼眶中落出,她抱住自己的雙臂,像一個無助的孩子一樣哭泣著,但努力 壓制住自己的聲音。因為她不想讓自己成為別人眼中的笑話,可以看得見的笑話。
周圍一片寂靜,沒有人說話,連風聲在那一刻都停止了,能聽見的只有綠薨輕微的抽 搐聲。
“我一直等,記得嗎?你離開時,說過一定會回來找我,我對你說……我一定會,等等 等等等等到你回來為止,不管到什麼時候,不管那時候天下變成什麼樣,所以我必須活著, 拼命活著,就算每天受盡屈辱。”綠薨咬住自己的嘴唇,“可你回來時,我發現你變了, 你好像不再如從前那樣關心我,眼中除了你那些軒部的兄弟,並沒有我,我變成什麼樣,也 與你無關,如果是從前的你,必定會發現我本身的變化。”
說到這,綠薨抬頭,用滿含眼淚的雙眼盯著卦衣問:“你難道會認為我這樣一個女子可 以建立起那麼龐大的一支刺客隊伍嗎?不,說錯了,是殺手……”
卦衣沒有說話,依然面無表情地盯著綠薨,好像又看到了若干年前那個衣衫襤褸,被人 掛在旗杆上暴曬,連一句求饒都沒有的女孩兒。
“好吧。”綠薨似乎在自言自語,“我就了卻你這個心願,我要讓你重新活過來,重新 變成以前那個心思細密,下手從不留情的卦衣。”
我多希望你能如從前一樣,摸摸我的頭,罵我是傻丫頭。
我多希望你能如從前一樣,將我一腳踢到大漠中,讓我用盡各種辦法活下去。
我多希望你能如從前一樣……
但你聽不到,我也說不出來,就讓那些話永遠留在我心底吧。
綠薨轉身,在那一剎那目光變得兇狠起來,向卦衣撲了過去,卦衣並沒有躲閃,但在綠 薨撲到自己身前時,卻發現她臉上帶著笑容。
“聽說,人死前,往事總會逐一呈現……”綠薨撲倒在卦衣身上,自己手中的匕首倒轉 插入了胸口,“是真的,那不是謊言……”
綠薨的身子慢慢從卦衣身上滑落:“是我聽過唯一的一句真話。”
意識越來越模糊的綠薨,並沒有忘記在身旁那張已經被踩得粉碎的面具,她伸出手去, 想要抓住那張面具,可明明近在咫尺,卻根本抓不到。她的手指慢慢地抓著地面,抓起一把 又一把的泥土,泥土中混合著她的眼淚,最終手鬆開了,身子也完全癱倒在卦衣的腳下。
這是一個扭曲的時代,似乎所有的事情都不會順著你的意願去發展,即便你再努力,拼 上自己的性命,換來的只是滿臉的淚痕。
誰說天怒人怨便可以改變周遭的一切?
誰說人神共憤是英雄聽身而出的理由?
有人早已看透這一切,隱居山林,不問世事。
也有人身披鎧甲上了戰場,指揮千軍萬馬,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