鞋子磨著地面發出的粗糙摩擦聲,他甚至感覺不到深夜裡的冷風。
他們走了一段短坡,一幢獨立的房子出現在盡頭。房子很高很大,屋頂呈三角形。有院子,院子裡有一棵大樹,這時候看它是黑色的。房子最外圍了一圈白色的圍欄,在全黑的環境下異常顯眼。
切斯特停在那幢房子前推開白色大門後繼續向前走,科裡跟在其後,用眼睛四處觀望。院子裡依舊很黑,沒有燈。整幢房子寂靜得像是沒人。他們此刻走在通往三角房的路上,科裡左邊是一大塊一大塊修剪的非常整齊的草地,右邊則是一個長方形的游泳池。黑夜裡科裡聽到水緩緩地流動,而看過去只感覺那是一塊褶皺起來的黑布。
又走了一會科裡終於看到了房子的全貌。要是把這幢房子分開的話可以分為四間小尖屋頂房和一間長方形有著梯形屋頂的房,但它們是拼在一起的,像是四分之一的小鎮。每間房子的屋頂上都有著形狀很古怪的裝飾型煙囪,房子的窗戶也很多,科裡數了數正面共有十四面窗戶,其中九面是房間的落地窗,五面是尖形閣樓上的小窗戶。
科裡在房子面前停了一會,切斯特已經登上了白色的樓梯。樓梯只有三層,上去後就到了最大的三角屋頂房,科裡站在切斯特身後,看到他掏出了鑰匙。
風終於來了,吹動著科裡的頭髮。游泳池裡的水發出嘩嘩的聲音,和著秋風將潮溼感一寸一寸地貼上科裡的背部。科裡垂下手,大拇指的指甲深深抵進中指的指腹裡。
鑰匙扭動鎖孔發出聲音,切斯特手輕握著門把向前推,科裡左腳向後退了一小步。門被完全地推開了,科裡覺得眼前白光一片,他剛想動,手腕即刻被人鉗住。轉眼之間,他就進了一個全是光的世界,而他背後,門緩慢地後退著,最終關上發出砰地一聲。
*
“先生,您…… ”
有女僕走到大廳,除了女僕還有其他的傭人也走了出來。奇怪的是他們靠著房間而站,離切斯特遠遠的。女僕話只說到一半就自己斷了,她或許是想恭敬地說一聲先生您回來了,但她明顯被眼前這種情況所嚇到。
她尊貴的先生正抓著一個完全沒見過的陌生的男人。
切斯特背對著大廳看不見他身後傭人們的舉動,但科裡看得很清楚。女僕彎腰向切斯特行了個禮,隨著其他傭人退出了大廳。
“達蒙先生。”切斯特在唸他的姓時難得帶上了幾絲笑意,他的眼睛沒有任何波瀾。亮堂的大吊燈讓科裡很不適應,他閉了下眼睛,位置便對了個換。
切斯特倚靠著大門,他的手還抓著科裡的手腕。他們身高几乎相近,可科裡卻從切斯特那裡感受到了居高臨下的感覺。
科裡微笑:“你這是在幹什麼,威廉姆斯先生。”
切斯特也笑,他的笑淡得可以說是沒有:“你沒有想要打過我,只想要逃走。”
科裡:“你是偉大的Alpha我是弱小的Omega,你說我怎麼打得過你?”
切斯特:“你在煩躁,你覺得很挫敗。”
科裡終於忍受夠了,他實在懶得偽裝。之前身體裡殘留的熱感席捲上來,太陽穴中的神經突突地跳著,腦子一片發脹。
說實在,他厭惡死了這種被關住被束縛的感覺。不管是那些穿白大褂自稱聖潔無比的人還是眼前這個黑成一團的男人,只要限制了他,他都不會喜歡只會離得遠遠的。
科里拉開與切斯特的距離,他挑著眉:“先生,你為什麼要把我從醫院裡領出來呢,你覺得現在這樣猜測我比較好玩嗎?”
切斯特:“如果不是這個國家的法律,我不會與你扯上任何關係。你之前隱藏了你是Omega的事實,你欺騙了我。”
科裡笑:“可我也以為我是個Bet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