議和。
使臣還未走,晏廣餘突然請纓,請求領兵出征,將那等宵小趕出璟朝,讓其見識到璟朝的厲害。
天子思慮再三,允了其提議,這時,門下省侍中範毅出面,言道這些嘍囉不足為懼,齊王親自出手未免大材小用。他的提議一落,便有不少的官員隨聲附和,其中許多皆是晏殊樓的黨羽。
而中書令方千昀卻持另一種態度,認為皇子帶兵出征,可穩固民心,讓天下百姓看到朝廷關心百姓,保衛百姓的決心。
穩固民心四個大字,就像是一記定心丸丟到了天子的喉裡,他再不猶豫,即刻命晏廣餘領兵,前往邊境,驅逐外敵。
在晏廣餘將離之日,他懷了七月身孕的王妃長街相送,兩夫婦灑淚而別,羨煞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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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皇嫂有了身孕,還去送行?”行進的馬車之內,杜明謙聽到這訊息時震驚得差些坐空了位,“你不是說三皇嫂前生時,便是因此而……”
“我也沒法子!”晏殊樓甚是無奈,“即便我是復生的,我也無法撬開他腦袋,扭轉他的想法。我已經讓範毅在朝上阻止他了,但毫無成效,父皇都病懵了,哪管得那麼多!我又不好提前告知皇嫂不能去,不然皇嫂誤會我是有意害她便麻煩了。幸好我提前知會了莫聆,令他在皇嫂出外相送時,暗中照顧她,這不,莫聆當時就‘恰好路過’,救下了皇嫂,她的胎兒也安好無恙!如今估摸正待在家中,安心養胎呢!”
“若真是如此,那真是太好了,”杜明謙會心一笑,將晏殊樓昂起的臉蛋扯下來,“不過王爺還先別高興得過早,等皇嫂的胎兒誕下,度過危險期再高興不遲。”
“說得也是,”晏殊樓不悅地扁了扁嘴,給杜明謙緊了緊狐裘,把自己手中的暖爐往他懷裡塞,轉首透過車簾朝外一看,他們已經行進了芳城,正往打聽到的孫嬤嬤住址而去,“銘玉,我有些緊張。”他倏然握住了杜明謙的手,心口如有一面鼓在反覆地擂,“我生怕孫嬤嬤她不在了,或是有什麼萬一,那母妃她……”
“呀,王爺,快瞧瞧,外面那是什麼?”
順著杜明謙的手指望去,只見外邊正是一條小巷,巷中空無一人。
“銘玉,你要我看什麼?”
“看個傻子……”杜明謙使壞地一掐晏殊樓臀部,在其驚呼中吻上他的唇,“看你要被我騙多少次。”
溫柔的吻,如同一汪清泉流入躁動的心口,心莫名地安定下來。
將晏殊樓放開時,馬車恰好停住,杜明謙揉了揉晏殊樓紅撲撲的臉蛋,拉著他下了車,環視一週,只見馬車恰好停在方才途經的小巷邊上,一眼望去,正好可窺小巷盡頭的房屋。
“主子,小巷西邊的盡頭,便是孫嬤嬤所居之地。”
杜明謙點點頭,拉著激動得有些顫抖的晏殊樓往內而去:“走罷,總要面對的。”
晏殊樓將自己的手指順著指縫嵌入,令兩人雙掌相貼:“走罷。”
可是,當兩人走至巷中時,方發現晏新所指的房屋,早已是空房一座,房前的落葉在風中打著卷,揚起一地的沙塵,顯然這裡已經有段時日,沒有人往來了。
兩人宛如被置身於冰窖之中,寒冰順著腳尖,往四肢百骸蔓延而去……
晏殊樓不肯死心,再次扣手敲門,大喊著孫嬤嬤的名字,可惜,聲音空蕩蕩地直往房內去了,都未見到有一人回應。
“你們……找孫大姐麼?”心灰意冷時,隔壁房門咿呀開啟,一位中年婦女探頭出來。
晏殊樓雙眼豁然亮起,上前去恭敬問了一聲:“是極,這位大姐,你可曾見過她。”
“她啊,”婦人嘆了一聲,“約莫一個月前,便走了,也不知何故,走得極其突然,許多東西都未能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