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疊翠已經取了凌雲的書信回來。
薛池拆了信看,凌雲對戶籍一事倒有所瞭解,她的建議大多是在些偏遠山村,有些因故去世而未消戶籍的,花些銀錢與當地村民里長,便可頂上。薛池心道這終究行事不密,不如年子謙憑空能按要求造出個戶籍來。
才在琢磨,就聽婢女來報,太后娘娘派了人來,要接她入宮去小住。
薛池心中一驚,旋即又反應過來,如今她尚還披著層皮,入宮恐怕比在融家還安全,只不能赴明日之約了。當下便數出五顆寶石來交給婢女青書,令她明日代為走一趟,其餘東西因為多了些危機感,便生生的在床底下翻起塊青磚來,將東西藏進去再蓋好磚,倒是極難被人發現的。
薛池入得宮去,對著太后和小皇帝又是另一番心情。
對著太后尚好,原本就是虛與蛇委,但小皇帝卻是一片赤誠,倒教薛池憋得難受。
還好小皇帝的功課是極重的,而且雖未親政,卻也事事要臨場旁聽,小小的年紀每日也是苦大愁深的。
薛池不由與他笑道:“這不還有個攝政王做主麼,皇上且先聽著學著,操太多心不長個兒。”
小皇帝瞥她一眼:“你知道什麼,王叔如今竟不太上朝,沒了人做定心骨,幾個輔政大臣各有主張,群臣吵鬧不體,便不要朕拿主意,也吵得朕頭疼。”
薛池倒不清楚其中內情,笑嘻嘻一聽而過。現在她既打算了要走,便凡事不再多說,免得利用了小皇帝的赤誠再跑路,心中過意不去。
太后一直不肯放薛池出宮,只道待她過了壽再出宮去,薛池只得作罷,遣人去致寶齋取了年子謙替她另備的壽禮先獻給太后。
轉眼間便是太后大壽當日,宮中張燈節彩,整個平城四處樂聲陣陣,與宮中同樂。
太后特許四大樂坊在平城東南西北四方架高臺,表演歌舞給平城百姓觀看,城內一片喧囂。
其時百官替太后賀壽獻禮,太后滿面笑容中又略現感概之色,薛池心道她如今領略到了最高處的風景,必然是要憶當年的。
待這一日熱鬧過去,突然有人來報,攝政王失蹤了。
薛池聞言,腦海中不其然想起攝政王那張風華無雙的臉來。
小皇帝更是一夜都沒有睡,第二日垂頭喪氣的對薛池道:“王叔昨夜在宮飲了些酒,正出了宮去,也不知從何而來的一群人,打傷了王叔身邊的暗衛,硬是劫了人去,城中又擠滿了看熱鬧的百姓,竟教這些人三下兩下鑽進人群不見了,一整夜,連平城的地皮都要給翻遍了,也沒找著王叔的半點影子。”
薛池不其然想到時謹教過她從結果倒推緣由,想到此事得利恐怕是太后和小皇帝,不免心中一驚,卻見小皇帝倒是當真是擔憂。
第55章 戒嚴
整個平城高度戒嚴。
衙役不夠,軍隊來湊。大街上每三五步便有人巡查,但凡稍有異動的便投入天牢。
軍隊挨家挨戶的進屋搜查,城門許進不許出,另遣禁軍沿平城外方圓百里進行排查,一時風聲鶴唳。
之所以能反應如此迅速,力度如此強大,皆是因為把持朝政的輔政大臣、掌天下兵馬的大元帥皆是攝政王心腹。
細說起來,如今的太后和小皇帝不過是個空殼,在朝政上是並無多少影響力的。
儘管薛池為了省事,讓人在馬車上掛了內廷的標識,然而出宮後短短一段路,仍是被人兩次查探車內。對攝政王,薛池也只剩一個大寫的服字了。
她捲了腮邊一縷發,嘆了口氣:平城現在連只蚊子都飛不出去,她還怎麼跑路呀?
也不知道先帝怎麼想的,怎麼就這麼疼這個弟弟呢?權利全部交到弟弟手上,全沒想過老婆孩子是怎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