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瘋笑的傢伙也不知道是被疼痛逼迫,還是心有所感覺,終於在那已經死去的男子面前擠出兩滴悲傷的淚水。
“嗷嗷……”
那一直抱著她大腿的天人強者倒是十分配合地狠狠嗷嗷了幾嗓子。而後又死死扯著妖嬈的衣角叫著“姐姐,姐姐”不肯鬆手。
“人此一生,不過從虛無而來,向虛無而去,兄弟一路好走。”
妖嬈站在死者面前,聲音沙啞低沉地說道。
此時他的師弟與師叔都是傻的,興許也只有她能精神正常地送這亡魂一程。也沒有時間悲傷,因為幻修者的人生,多半就像現這樣默默無聞地葬生於荒涼之地。管他大能也好,戰神也罷,選擇這樣的人生,就時時做好瀟灑而終的準備。
屍骸帶走是負擔,妖嬈讓兩個傻子嗚嗚地倒了聲別,就牽著一笑一哭的二人,再次踏上了尋找生路的道路。
反正都不能御空,兩個拖油瓶並沒有拉下妖嬈前進的速度,但是很快那一直狂笑的年輕傻子就露出了疲憊的神態。
他的底子本來便無法與那愛哭師叔差很多,失血太多的症狀很快表現為嘔吐,眩暈,發狂……而後乾脆華華麗麗地大笑著暈倒在妖嬈面前。
“不知道救不救得了你們。”
妖嬈的馭獸環內常備著一些補血聖品,她也毫不吝嗇地給這傻不拉幾的師叔師侄二人強行塞下。
只不過除了失血,瘋子二人現在最關鍵的問題是一身膿腫,膿包內不知道有什麼毒素,不斷摧殘著他們正常的思維。沒有分解毒素的時間與條件,妖嬈只能儘自己努力地小心呵護。
這是一種很微妙的感覺,妖嬈在自己也陷入困境中時反而對與自己處境相當的人產生了憐憫,也許是那死去男子以火焰燒去蟲蠅的那一刻,立即心急如焚地想要救活師叔與師弟的態度讓妖嬈下意識認為這二人有值得一救的資格。
再加上從愛哭鬼身上刀劍幻技傷痕遠多於愛笑鬼這些蛛絲馬跡上也不難看出,三人在進入噬骨荒原之前,這天人強者也為了保護兩個師侄而拼命與敵人戰鬥著。否則也不會在落入噬骨荒原內被蟲蠅包裹後無力反擊,反而讓他的師侄先送了小命。
這些都是極細微的表現,但妖嬈都看在眼裡。
“你們要是些品德不端的垃圾,本姑娘才懶得救你。”看著那哭哭啼啼的師叔,妖嬈給了他一計彈腦門,順便把他哭著吐出來的藥又塞了回去。
對付瘋子,她還是十分拿手的。那麼多年的功力,可沒有白費。
“姐姐,不要丟下我們!”
愛哭鬼好不容易吞了藥丸,抽噎著扯著妖嬈的裙角,腫臉一直噴著淚水。
“行了,誰說要把你丟下了?快把臉擦擦,再哭就要失水而死了。”
一個老男人眼淚縱橫學小孩子哇哇哭的場面著實讓人毛骨悚然,然而這一切卻真實地發生於妖嬈面前。這些於荒原中神出鬼沒的蟲蠅能把一個天人境的強者給吸成這樣,實在讓人想想都覺得後怕。
“呼哼……”
妖嬈剛教育完,身後就響起一陣嘹亮的擦鼻涕的聲音,還有愛哭鬼嘟嘟嚷嚷:“姐姐,嗷,擦好了。”愛哭師叔的回答令妖嬈簡直沒有勇氣說服自己去回頭再看看自己的衣角。
她嘆了一口氣,把裙角割裂,而後一把背起已經暈倒在地的愛笑鬼。
這年輕戰神氣息極弱,份量極輕。
妖嬈掂量著手裡的人:“你呀,縱使服下了我的藥,也不一定能撐得過黑夜。”
一邊注意著天色,一邊繼續向前行走。妖嬈耳邊響起了姬天白的話。
一個月後在荒原邊緣一定能撿回她?!
妖嬈琢磨了一下,覺得這句話中話裡甚有暗示。
魔族為什麼篤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