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爺”旁邊去,悄悄用餘光再次欣賞了一下對方精緻的面孔,然後蹲□子,小心地替他先撕開用來固定針頭的醫藥膠帶。
忽然,那隻手動了動。
張一萌嚇了一跳,抬起頭,就見張寧簡正微微側過頭,眼睛盯著她,光華流轉的黑眸裡帶著一絲剛清醒的困惑。
被這樣的眼睛給盯著,張一萌的心無法控制地漏跳了兩三拍。
過了一會兒,她才反應過來——這個人不是原本是個植物人嗎?!
“誒……醒了……”張一萌目瞪口呆,心想,不知道張寧簡醒了,她有沒有可能加薪了,畢竟自己一來,他就醒了,自己簡直是吉祥物啊……
那位禿頭男子三兩步走過來,驚喜道:“三少爺?您醒了?”
張一萌一邊說“恭喜恭喜”,一邊打算把張寧簡手背上的針拔下來。
可張寧簡的手卻一翻,準確無誤地握住了張一萌的手。
他的手線長白皙,指甲也被修剪的乾乾淨淨,張一萌簡直可以聯想到高中課文裡的那句“指如削蔥根”。
被這樣的手握住,張一萌忍不住臉紅心跳了一下,她無比疑惑地抬頭看向張寧簡,卻見張寧簡依舊用那樣有點無辜和迷糊的眼神盯著自己,對於旁邊的禿頭男,則根本就像沒看到一樣。
他用帶著倦意的聲音道:“媽媽……”
張一萌:“……”
禿頭男:“……?!”
她手上一個使力,張寧簡手背上的針頭就被拔了下來。
張寧簡吃痛地皺了皺眉頭,卻還是沒有鬆開握著張一萌的手,他扁了扁嘴,眼睛裡居然迅速蒙上一層霧氣:“媽媽,好痛……”
張一萌:“……………………”
你……你去死啊……死了……就不痛了……
張一萌心裡迅速冒出這句話,然而看著張寧簡那張好看到極致的臉,和那雙無辜的帶著水汽的眼睛,這句話就怎麼也說不出口。
她張了張嘴,最終只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求救似的看向那位禿頭男,張一萌朝他眨了眨眼睛,想問他怎麼辦,然而看那位禿頭男的表情,簡直是慘不忍睹,如果說張寧簡是尊瓷像,那麼那位禿頭男子現在顯然就是石像了……
求人不如求己,張一萌微微使力,想要把手抽出來,然而張寧簡卻握的更緊了,他力氣不小,一點也不像個剛清醒恢復力氣的植物人。
張一萌說:“你……你到底想幹什麼?”
張寧簡露出疑惑的表情:“媽媽?”
張一萌有點崩潰:“你……我……我不是你媽媽。”
張寧簡這時候卻笑了,眼角彎彎的,像個小月牙,左臉露出一個酒窩:“你就是媽媽。我第一眼就看到你了。”
雛鳥情節?!
張一萌迅速聯想到這個詞,然而張寧簡併非鳥類,他一個二十來歲的大好青年,怎麼就胡亂認娘啊?!
可惡,絕對是出車禍傷著了腦子……
張一萌深吸一口氣,勉強堆出笑臉:“我真不是你媽媽……”
張寧簡的眼裡又水汪汪的了:“媽媽你為什麼不認我……”
張一萌:“……”
旁邊那位禿頭男終於稍微清醒一點,他比張一萌還崩潰,捂著腦袋出了門大喊:“醫生呢?!護士呢?!”
這時候護士長正好趕來,張寧簡的主治醫生群,那幾位老上報紙和電視的人也趕來了,大家一起衝入病房,並且同時石化。
因為張寧簡兩隻手正抓著張一萌的裙角一搖一搖的:“媽媽,你不要走……”
張一萌則表情呆滯,一臉麻木地看著他們:“快點,隨便來個人,救命……”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