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情並沒有收回青玉,而是以他認真而低沉的聲音緩緩對妖嬈說道:“以你的閱歷,不會不知道人是最靠不住的。”
“所以為了讓你放心,我的命魂放在你那裡。如果你對我沒有傷害之心,我自然守口如瓶,如果我把今天的一切都忘記,你也不會傷害我命魂。我們兩個都安心,這樣不是很好?”
字字清晰鏗鏘,帶著不容拒絕的強硬。
好吧……
真他喵咪的從來沒有聽過這麼找虐的要求。妖嬈頓時掛了一頭黑線。看來這藍破魔也是奇葩一枚。
既然你誠心誠意地找虐了,我就大發慈悲地收下你的魂!
她沒有再與應天情推搡那繫著命魂的玉石,而是將它好好收藏在馭獸環內,而後素手一揚,了無牽掛地揮著手,騎著炸毛小雞,不到片刻便消失在應天情的視線中。
直到那纖細的身影消失於黑暗深處,應天情才痴痴地收回目光。
“我瘋了。”
他摸著自己的下巴如是定義。不過心中卻並不為這一正確定義而感到委屈,反而不斷神經質地逼問自己:“我剛才獻出命魂的那一刻,帥不帥?有沒有讓小玉內心感到震撼?”
在原地抓耳撓腮了許久,應頭牌才想起地上還有三個大活人等著被他揹回去……
“啊啊啊啊……小玉啊,借你的火焰小鳥用用啊,我的召喚之力,還沒有完全恢復,只能召喚什麼東西都不願意背的符鳥啊啊啊!”
某受虐狂睚眥欲裂地揮手眺望遠方。
走入魔域極深處的妖嬈自然早就聽不到應天情的苦逼嚎叫。她看著手中那團暗淡的陰陽煉氣之火,還想找一個地方將他好好煉化。
“輪迴已經產生器靈之魂,但沒有器靈之實,不知道陰陽煉器火對它的聚靈有沒有幫助。”
妖嬈於心中暗道。
“還有納多多,雖然他是魂主,但實力一直被我消磨,現在生命有一種油盡燈枯的感覺,不如讓他在魔域裡好好滋養兩日,倒看看他的身體能汲取多少黑暗元素。”
這麼決定下來,妖嬈便尋了一座山頭,挖出洞府,就此進入短暫的閉關修養。
兩天的時間很快過去。又是一輪新日升上天空。
應天情坐在自己的房內,已經兩日沒有見人,倒不是因為他的臉見不得人,而是消腫了之後,他依舊傻傻地呆立在桌前。手裡拿著一朵已經被他摧殘到殘不忍睹的小雛菊。
“還能見到她。”
“不能見到她……”
應頭牌一片一片地扯著雛菊上的花瓣,雙眼卻望向窗外出神。
他將自己的命魂交給玉魑,除了裝帥之外,最重要的一個目的就是隻要她在他方圓百里內出現,他就能找到她的所在。但是兩天過去,應天情卻再也沒有感覺到過自己命魂的呼應。
難道她已經離開殤城?
人海芒芒,一別也許就是永遠,失之交臂,也許要付出苦痛尋覓一生的代價。
應天情抽搐著臉,越想眼裡越流血水。她是魔女妖嬈,他卻喜歡喚他玉魑,喜歡她一腳踢在自己臉上,自己她嘿嘿冷笑陰人的模樣……他身體裡從來沒有開過竅的一種愛戀的感覺,倒黴地在這樣一個坑爹的女惡棍身上爆發了。
越想越苦逼,應天情扯花瓣的詞也立即變了調調。
“我今天能見到她。”
“我明天能見到她……不不不……等不到明天了,我立即就要見到她。”
一陣風吹過,房間內瀰漫著一陣濃郁的菊香。層層花瓣已經在應天情的腳下鋪成厚厚的花毯,遍地都是,那些細小輕軟的花瓣甚至與風一起打著旋兒飛上床沿與窗臺,帶著那麼一絲絲寂寥的味道。
門外……
王戟,鍾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