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日上課,沒課的時候在校內報刊亭做兼職。紀宵與大學同學相處融洽,c大校內氣氛頗為務實,倒也與他十分投緣。
楚瀾無數次地說過,紀宵這人當文科生實在是屈才了。他沒有故意酸不拉幾地嘲諷紀宵,只是當年某人選文的理由本就不單純,這會兒學金融如魚得水,聯想起紀宵高中背政治死去活來的樣兒……楚瀾就想笑。
每天聊兩句,數著日子過,竟然也有了時光飛逝的感覺。
楚瀾大學的學期設定跟紀宵不盡相同,因此假期也錯開了。他聖誕節有近半個月的寒假,之後又一個小學期,直到春節回家。暑假很長,四月底考完試後,一直到九月開學,中間漫長的時間要做各種社會實踐,或是別的課程,自由度極高,卻也要求很嚴。
&ldo;所以你聖誕假的時候要過來嗎?&rdo;紀宵夾著手機,還在不停地寫高數。
&ldo;你想我去嗎?&rdo;楚瀾說,&ldo;昨天群裡你還在說期末修羅場。&rdo;
紀宵:&ldo;是啊。&rdo;
楚瀾幽幽地說:&ldo;那我去了還打擾你學習……我跟學習小組的同學要儘快完成一個社會調查,後期還有調查論文,估計弄完了也就開學了。&rdo;
紀宵呆愣地說:&ldo;……哦。&rdo;
然後在他的失落裡,楚瀾才說:&ldo;時間是在聖誕前,地點,鑑於我的強力遊說,韓靄跟f大一個同學取得了聯絡,我們去上海在你們附近那三個高校裡做調查。&rdo;
紀宵徹底失語,人生的大起大落實在太痛快了。
楚瀾的小組一共六個人,研究方式雖不一定要實地面談,但幾個人來自五湖四海,以前被學習高壓逼著十年寒窗,這會兒是借著調查名義出來玩,故而才千里迢迢地到達上海了。
他沒去機場借楚瀾,因為楚瀾說沒必要。他們的事韓靄後來問過楚瀾幾句,他回答得十分坦蕩,反倒讓女生刮目相看了。這次過來,其他幾個同學卻並不知曉楚瀾的男友也在上海,為了避免不必要的誤會,楚瀾和紀宵約好後面沒事去找他。
在住處安頓下來,韓靄便打電話約了那個f大的同學。
他們在酒店大堂等了大約二十分鐘,門外躥進一個女孩兒,韓靄眼前一亮,朝她揮手,喊道:&ldo;王同學,這邊!&rdo;
那女孩兒一見韓靄,笑得露出八顆牙。她戴著圓眼鏡,像根竹竿兒,身高大約有一米七,手長腳長,膚色十分健康。可能為了讓韓靄好辨認,她穿著f大的t恤,馬尾梳得高高的,大冬天不怕冷地套了條破洞牛仔褲和加絨棒球衫。
f大的女孩兒說話帶著軟糯的南方口音,跟她過於搖滾的外表不太相符:&ldo;你們好,我是王景瑗,叫我景瑗就行了。&rdo;
一行人做了自我介紹,又被王景瑗帶著當了半天遊客。她待人熱情,晚上特地找了個頗具特色的中餐館做東。
那地方離f大不遠,楚瀾心念一動,問她道:&ldo;我有個朋友就在你們學校隔壁,好久不見了,能喊他一起麼?&rdo;
王景瑗說:&ldo;真的嘛?他是c大的吧,喊來喊來,大家認識一下。&rdo;
於是紀宵風馳電掣地趕到吃飯地點時,看到的便是楚瀾笑著跟其他人說話的場景。他不由得疑惑了片刻‐‐過去的楚瀾會這麼笑嗎?大學真的能有大變化?
他們重逢得頗有戲劇性,得益於平時總在聯絡,這下毫無熱淚盈眶的久別定番。紀宵走過去,在楚瀾腦袋上不輕不重地按了一下,成功收穫一枚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