廷市舶司對於此處巡視相當嚴格,經常派戰船在此處海面巡弋,果真伏波軍船隊到達瓊州外面的時候,便遇上了數條剛剛出海巡查的水師烏艚戰船,這些船隻也是廣船船型,船隻不大,但十分堅固,可見南方的水師比起北方的水師還是要精幹一些。
隨著前哨船的報警火箭出,船隊立即進入了臨戰狀態,各船手還有弓箭手們立即持械登上了船舷,不久他們便遇上了這幾條水師船隻,當他們這群高懸骷髏旗的船隊出現在宋軍水師的眼前的時候,那些大宋水軍將士們頓時被這支船隊震驚了,聞訊跑出船艙的水軍統領舉目遠眺,驚呼道:“這隻船隊是何方船隊?為何我等從未見過這麼大的船隊?他們來這裡幹什麼?”
這一串白痴到家的問題當然沒有人回答他了,宋軍船隊立即亂做一團,別看他們平時欺負個過往商船還不是什麼問題,可一旦對上了這樣一支船隊這些宋軍立即慌了神,有小校湊過來對這個將官問道:“總制大人,我們是否攔截他們查清他們身份?”
這個總制大人聞聽怒道:“你難道沒有看到我們豈是他們對手?此船隊絕非善類,以我等船隻攔截豈不是以卵擊石?傳我號令,所有船隻轉向返航,通知瓊州知府大人早做準備,以備賊人攻掠!”
從望遠鏡中看到這支宋軍船隊調轉船頭,悽惶而退之後,各船上的人們都立即放聲大笑了起來,直至今日。他們終於有了一種揚眉吐氣的快意,伏波軍一直隱忍至今,很少直逆官府之鋒,而今日已經展露。便立即驚退官軍水師,這樣的事情來的是何等爽快,連徐毅都指著那些正在倉皇退往瓊州方向的水師船隊大笑了起來。
船隊航向不改,繼續一路前行,根本沒有搭理那些過往番船及大宋商船,而是直過瓊州海峽,揚帆駛入到了北部灣之中,朝著安南方向直駛而去,讓那些宋軍水師白白擔驚受怕了一番。
此時在大佔海口地會安鎮的一座地牢之中。一個已經虛弱到近乎虛脫的人影在散著惡臭的地牢中,掙扎了幾下靠著身邊一個人地扶持下,緩緩坐了起來,消瘦的面龐上到處都是汙漬,看起來狼狽不堪,他睜開雙眼,無神的望著高處的小小視窗。看到陽光透過這個小窗撒進了昏暗的牢房之中,然後乾咳了幾聲之後,喘著氣對身邊的這個中年人說道:“曹先生都是錢貴無能,不但沒有保得你和船隊安然返回流求島,反倒累得你也在此受罪。都是我無能呀!”
原來被關在這裡的兩個人正是曹憲和錢貴二人,曹憲托起錢貴,低頭看了看他肩膀和腿上的傷口,見到他的傷口早已是潰膿,散著一股惡臭,也不嫌棄,伸手從旁邊端過來一個破碗,用裡面盛放地一點清水,為錢貴擦拭傷口,將裡面一些蛆蟲衝出來。然後在自己身上撕下一塊還算是能看清顏色的布條,為他把傷口重新包紮起來,然後又給他灌下了一些水勸慰他道:“錢貴你不要這麼說了,再這麼說下去我都要煩了,此事怪不得你,只是我疏忽大意了,以前我來往南洋等地的時候多在此停留,從未遇上這裡的安南人對我們強徵稅金。可這次算是我們倒黴。偏偏碰上了這麼一個剛到此地上任的狗官,你已經盡力了。就不要自責了,何況我們已經脫身了一條船,萬兄弟也是個機靈之人,定能將訊息傳回主公那裡,只要我們現在不死,我想主公說不定真會兵前來救援你我這些弟兄的!現在你什麼都不要說了,堅持一下,我們要熬下去,不能就這麼放棄!你老爹可是對你寄以厚望呀,你這個傢伙可不能就這麼死在這個鬼地方!”
本來還消沉的錢貴聽了他地話之後,目光中彷彿從新恢復了一絲生氣,乾笑了幾下道:“以主公的性子,假若得知我們的訊息的話,我敢保證他絕對會立即徵調大批船隻,前來營救我們,我才不會死在這個爛臭的地牢裡面呢!主公說過,讓我們當人要跟蟑螂一般地命硬,那我就學學蟑螂好了,說什麼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