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丁玉蘭沒跟大壯他娘說多久話,便道:「大壯他娘,以後有什麼事情還來找我,我現在要做廣播通知大夥兒生產隊的事情了,您先回去吧。」
大壯他娘感激三連,這才折返回去。
而丁玉蘭衝著她的背影不屑地笑了笑,她當然要勸著大壯爹孃和好,否則出了離婚的事情旁人一定會說她這婦女主任不合格的,要知道如今這個社會風氣雖然比以前開放了許多,但離婚還是不多見的。
反正捱打的不是她,勸人忍讓只需要動動嘴皮子罷了,打不死就沒死。
丁玉蘭抽出來一張提前寫好的發言草稿,清清嗓子開啟廣播,正準備開始說話的,忽然門被人推開了。
她一愣,抬頭就發現了丁杏杏,下意識地就把廣播給關上了。
「你來幹什麼?」丁玉蘭想做出笑的樣子,可想到昨晚上被洗腳水潑了一身就忍不住憤怒。
丁杏杏嘆氣,走過去自顧自坐在椅子上:「堂姐,我來找你有點事。」
丁玉蘭強行鎮定下來:「杏杏,我現在很忙,你先回去,有事回頭再說。」
丁杏杏笑吟吟地看著她:「還是現在說吧。你欠我的錢到底啥時候還?」
這讓丁玉蘭非常不高興,她快步起身去門口伸頭往外看了看有沒有人在外頭,見四周都沒有人,立即把門關上插好,回頭瞧見丁杏杏還坐在椅子上,便皺眉說道:「杏杏,你平心而論,姐對你不好嗎?從來沒跟你分過彼此,怎麼你就非要跟我生分了?娘昨晚上要打你要罵你,我不都在替你說話?」
丁杏杏翹著二郎腿,閒閒地看著她,語氣卻非常憂傷:「姐,親兄弟還要明算帳,何況你欠我的也不是一點半點,我的嫁妝幾乎都被你拿走了,我那時候結婚我爹孃給我陪嫁了一百二十塊錢,一對銀鐲子,六塊兩米長的布,六床被子,還有許多零碎的東西,一百塊錢咱娘陸陸續續借走了五十,你借走了六十,我自己只花了十塊錢。被子你抱走三床,咱娘抱走兩床,我屋子裡就剩一床,那對銀鐲子現在還在你手上戴著吧?六塊布,你借走四塊,我這人就是好說話,你每次借我都願意借給你,可你為啥就不還呢?」
丁玉蘭真沒有想到丁杏杏會跟自己算帳,要是真算起來,從小到大她從丁杏杏手裡「借」的東西多了去了,但丁杏杏早該明白,借只是個好聽點的說辭,哪裡又需要還呢?
兩人對視著,丁玉蘭噗嗤笑了:「杏杏,你這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嗎?那些東西,都是你自願給我的,怎麼就成了借呢?姐還真沒有想到,你主動給我的東西,變成了借,還要還。」
好傢夥,這麼不要臉的人真是少見,瞧那臉不紅心不跳的樣子,丁杏杏都佩服丁玉蘭。
但她還是嘆嘆氣,哀求道:「姐,你自己想想,你會給這麼多東西給我嗎?你會這麼傻嗎?要不是你跟我哭訴你多困難,我怎麼可能會主動借給你?我家毛蛋毛妮瘦的跟猴兒似的,一雙合腳的鞋都沒有,你家寶珠穿的乾乾淨淨體體面面,姐你就行行好,求你把錢和東西都還我吧,我要看病,還要養孩子,不比你,當著婦女主任,大哥在城裡還有工作,每個月大把的工資,嗚嗚嗚,姐,求你了行嗎……」
她說著掩唇哭了起來,丁玉蘭皺皺眉:「這裡是生產隊幹部辦事的地方,你在這不是耽誤我工作嗎?杏杏,你聽話,你先回去,這些事情回頭再說!」
丁杏杏哭著說:「姐,我真的走投無路了,求了,你還給我吧。」
丁玉蘭咬牙說道:「我怎麼還?那不是借!是你給我的呀!」
丁杏杏啜泣說道:「這麼說來,你是不打算還了?你要是不還我就在這不走了!」
丁玉蘭也懶得再裝和顏悅色,抱著胳膊說道:「你在這坐到天荒地老我也不會還你一毛錢!丁杏杏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