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真人一怔,擰眉道:“玉霄派這是何意?此例一開,豈不是白白便宜他人?況且地陰精氣也是有數,便是全數拿了出來,災劫該來還是會來,一樣攔阻不住。”
孟真人捋須道:“先前靈崖上人遣弟子送了一封書信至掌門恩師處,其中有一言頗有道理。”
“未知這老道如何說?”
孟真人道:“諸派之中還有不少洞天真人,眼下地劫初發,其等尚能設法延阻勢,可要是當真到了那無有退路的地步,難保其不會打上九洲地根的主意,縱然眼下一時不顯端倪,但來日必是釀成大患。”
孫真人卻是一笑,不以為然道:“九洲地根乃是天地靈機源流之所在,若不是身具大法力者,休想動其分毫,憑爾等法力,又能如何?”
孟真人正容道:“師弟切莫大意,這世間還有不少秘寶奇物,足以自地根之內竊取靈機,一旦引發什麼不測之禍,那可非是人力所能挽回,極可能重蹈西洲覆轍。”
孫真人臉色不禁微微一變。
孟真人又言道:“恩師早已說過,三劫一發,人人身在劫中,便是我輩,也休想獨善其身。”
孫真人高聲道:“那也不能任由彼輩取去,張衍方才不是來書欲往小界去麼,讓他快些動身,這精氣能取多少就取多少。”
孟真人沉思片刻,對身旁童子道:“去把張衍喚來。”
童子把身一躬,領命出去。
過有半刻之後,殿外有一道劍光閃過,落在階前,那童子入內稟告道:“張殿主已是到了。”
孟真人頷首道:“請他進來。”
童子立刻傳話下去,不一會兒,張衍到得殿中,他對座上二人打個稽首,道:“兩位真人,張衍有禮。”
孟真人指了指身前一處蒲團,道:“坐下說話吧。”
張衍謝過之後,上來坐下。
孫真人道:“方才你在洞府中,可是見得天中異象?”
張衍點首道:“卻不知是哪一派真人到此?”
孫真人冷嘲道:“那是平都教伍老道,此來是想請我溟滄放開小界,採攝地陰精氣,回去滋養靈脈,好穩住靈穴。”
張衍聽得此言,心下連連轉過幾個念頭,隨後抬眼一望,道:“此位真人如此做,可是因那三重劫之中的地劫已至?”
孟真人嘆道:“正是如此,魔劫發起幾近三百年,本以為尚要過上百餘載,方動地劫,不想眼下已是現得初兆。”
天行有常,一洲靈機,好似潮漲起落,濁氣劇盛,則清氣必衰,縱然魔穴打散兩個,可也無法阻斷這一大勢。
此劫之中,便是魔宗坐而不動,也可坐看玄門衰敗。
而三大派靈穴乃是以外洲之氣點化,自可超然於外,但其餘七派俱是依仗了東華洲自身靈機,這一番變動自是頗受影響。
元陽、太昊、南華等派或還能在初時支撐局面,但平都教派小力弱,再加魔門在旁虎視眈眈,一個不妥,恐有翻覆之危。
許再過個數千上萬載,天機運轉之下,此等情形又可顛倒過來,但敗亡下去的宗門,卻是難有機會再度興盛了。
張衍心下暗忖,“這也難怪平都教洞天真人親自登門相求,這等涉及到門派存亡續繼之事,區區臉面也就無需放在心上了。不過諸派面對地劫,原先必定也有應對之策,似這般匆匆忙忙找上門來,倒似才知此事。”
想到此處,他心下起疑,便問道:“這小界內情,莫非諸派皆是有聞?”
孟真人搖頭道:“小界之事,萬載下來,已是知者甚少,我三派自也不會主動去言,但冥泉宗亦是萬載傳承,卻也可能知曉一二,許是其故意洩出訊息,好使我玄門不和。”
孫真人道:“少清自千年前便把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