們醫院的?”
“是,很多人都叫他老賴頭。他是管停屍間的。”
長明這才想起來了,不過很快又皺起眉頭。管理停屍間這個活看起來不累,可是中國很多人都是很mí信的。而且就算不mí信,長年累月和死屍打jia道,即便是學醫的也有很多人是無法忍受的。所以想要找人來立刻接替他也不容易。而停屍間也不能沒有人看著。因此他有些生氣:“老賴頭怎麼能這樣?就算辭職也應該提前打個招呼嗎?這倒好,說辭就辭,連人都不著個面。虧我當初還是我一力留下他的,他倒好,這麼報答我?這不是讓我難堪嗎?”
“路先生、路院長,老賴家裡真的有急事。他兒子在廣州出事了。聽說是罷工被抓起來了。他就這樣一個兒子,不放心,所以……”男人因為緊張所以更是結結巴巴,說著將手上的那張紙展開了。只是他渾身不停的瑟索著了好半天,才將紙展開,遞到了他的面前。
路長明一看,上面是筆字寫得小楷,字寫得倒還漂亮。他沒有聽說過老賴識字,就算一般識的幾個字的人,沒有專練習書法也不能寫得這麼漂亮。看來多半是找人代筆的。
上面字跡不多。不過把事情說得很清楚了。老賴唯一的兒子在廣州因為參加了罷工,被人指認是**,所以前幾天被抓了。老賴昨天晚上才得到的訊息,當時就昏過去了。然後將所有的積蓄都帶上了,連夜就奔廣州去了。希望能救下兒子一條命來。最後連說了幾聲對不起,又說他推薦他的街坊方大洪來接替他。
路長明看完之後,良久沒有說話。他知道要是時光倒退一年,只要老賴的兒子不是**的什麼重要人物,打點一下,然後在報紙上公開布脫黨申明,至少命多半是保的住的。不過,現在就難說得很了。因為戰場上的失利,國民黨可是把屠刀擦得雪亮。不少國府要員的親屬照樣抓,照樣殺。因此除非他兒子向政fǔ提供了共黨方面的重要情報,否則懸
世人命賤如草啊路長明輕輕的嘆息了一聲,老賴頭六十多歲的人了,如果老來喪子,說不定這一下還得把原本就不多的積蓄折騰掉,他又沒有什麼特別的生活技能,在這樣的世怎麼活呀?
不過,這些年生死離別看的多了。除了嘆息、偶爾牢a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生活還得過,雖然許多人他眼睜睜看著沒有辦法救,但是醫院的運轉,總是還能救護一些人的。想到這裡他才有些安慰,當然也只有這樣想,他才能jīg神飽滿的去面對病患和每天的生活。
“小唐,小唐。”路長明提高了聲音叫著他的秘書。因為要節省開支,所以他主動不要求配備專職秘書。小唐既是他的秘書又是醫院的會計。所以男人直接找上倒也沒有讓他感到奇怪。
財務室就在院長辦公室旁邊。大概是聽路長明叫的聲音有些焦急,所以一個二十來歲戴著副大大的眼鏡的v人小跑著進了院長,您找我?”
“去把姚處長叫來。”
“好的。”v人大概看出他神è不善,所以一路飛奔出去,在辦公室裡還能清晰地聽到走廊上“啪啪啪”急促的腳步聲。
等到v人出去之後,路長明的臉è變得緩和下來,聲音也柔了很多:“你就是老賴頭的街坊方大洪?”
人低著頭:“俺的大名是方大洪。不過很少有人叫,大都叫俺的小名水生。”
“停屍房的管理員可不好當啊。雖說這世上根本沒有什麼鬼怪,不過那地方畢竟還是犯很多人的忌諱。而且yī森溼冷的。又因為我們醫院經費有限,所以只有一個管理員,所以一般只招熟手。”
“明白、先生的話俺明白。”男人雖然還是低著頭,不管象小jī啄米似的不停的點著頭:“早年間,俺在義莊裡幹過好幾年這活。死人,俺不怕。”
“在義莊幹過啊?好、很好。”路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