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榆走到之前白秋平坐著的桌邊上,拿起茶壺換了個茶杯,給白秋平倒了一杯茶。
遞到他手邊說:“父親先喝口茶,你我父女從未有這樣私下說話的時候,別激動啊。”
白秋平恨不得親手掐死麵前這個孽障,額角的青筋暴跳。
但是他確實……確實怕白榆說的是真的。
畢竟九皇子出府的事情是真的,而方才他的嫡女白珏哭著來找他們說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白秋平死死盯著白榆,咬牙接下了茶盞。
說道:“你是尚書府的人,既然知道了真相,就該和尚書府同仇敵……”
“父親,別用這樣低階的理由來壓我。”
“整個尚書府沒有一個人將我當成主子,甚至將我當成一個人的都沒有。父親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你為了平息尚書夫人的怒火,縱容她磋磨我們母女這麼多年。”
“現在說這些……父親自己不覺得可笑嗎?”
白榆笑吟吟的,說話卻一點不客氣。
白秋平的話都噎在嗓子裡,他習慣佔據主動地位,不肯被白榆牽著鼻子走,總想拿捏她。
但是如今看來是不可能了。
他這庶女,確實令他“刮目相看”。
白榆給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後說:“可以聽我說說小要求了嗎?”
白秋平神色變幻,最終深吸一口氣道:“你說。”
他倒要聽聽,他這庶女能說出什麼天花來。
白榆道:“很簡單,我就是想讓父親聯合比較要好的,利益一致的同僚。上書給陛下,讓陛下在萬壽節那天在普天同慶的好日子裡,給九殿下定個早該定的封號,再尋一塊不用很好的封地……”
白秋平聽到白榆這樣說,表情先是愣了片刻,而後直接扔了茶盞,抬手一巴掌朝著白榆的臉上狠狠抽過去。
這一巴掌在白榆的預料之中,她躲了,但是沒有全躲。
畢竟要營造一個“弱勢”的慘相嘛。
因此她後撤一些,讓巴掌能覆蓋到的耳骨處錯過,只是掃在了臉頰上。
這樣聲音格外響亮,卻不會受多麼嚴重的傷。
而後“啪”的一聲,白榆被“抽”得跌坐在地上。
屋外的謝玉弓一行人,身體都下意識地前傾,但是無人推開窗子闖進來。
為首的謝玉弓神色一片空茫,甚至已然呆傻。
在聽到那個女人對工部尚書說“給九殿下請封”的那一刻,他只覺得一陣如雷鳴電閃灌體的電流,擊遍他的全身。
穿透了他的經脈骨骼,血肉肌理,狠狠地鑽入了他的心臟。
她如此大費周折,不顧死活地回尚書府,歇斯底里地以清白,以命,以三族的性命脅迫她的嫡姐,父親。
到頭來竟是……為了給他請封。
謝玉弓攥著刀柄的掌心,透出冰冷黏膩的潮溼,他幾乎要握不住刀。
有什麼在他心頭升騰,猶如摧枯拉朽的海嘯,頃刻間席捲了他的全身,將他淹沒。
他想到了那個女人在來的路上對他百般討好,想到她笑著說自己要活著照顧他一輩子。
想到她難以自控地親近自己,還有……那些胡言亂語的表白。
想到自己甩開她時,她悲痛欲絕淚流滿面的臉。
想到她後來吩咐她的嬤嬤時,說將一切都留給他,全力保護他的話。
尚書府投奔太子是既定事實,讓尚書為他請封的這個要求,等於要尚書府聯合官員背叛太子。
她要用三族的命,給他換一個封號和封地。
謝玉弓想到她來的時候在馬車上說的“我不會再讓任何人傷害你,包括我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