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煦去整理一下自己的衣服;可是雲煦搖了搖頭;還是專注地看著躺在床上的我。
這樣的雲煦;真是既熟悉又陌生啊!
我的心思一動;緩緩地飄到他的身旁;近距離地看著這個男人;他的眼神那麼專注;他的神情那麼擔心;這不像是那個用冷淡的口氣惹我生氣的傢伙。
說起冷淡;我想用手指撫撫下巴;結果沒撫著;只能繼續享受著漂浮在半空中這種失重的感覺;努力地回想;他的冷淡;好像就是從七霞寺回來以後開始的吧!
那麼;究竟是什麼事情導致他對我那麼冷淡呢?
我繼續絞盡腦汁地努力想著;可是除了想起來宅子裡發生過那件不了了之的殺人案之外;我也實在想不到還有其他的什麼原因;會影響到他;讓他驟然改變對我的態度。
天色漸暗;雲煦一直握著我的手;平靜地仿若是雕像一般的坐在床邊;期間大夫又進來兩次;幫我的身體換了藥;又餵了一次湯藥;看他的樣子;好像我並沒有死;只是昏迷過去而已。
我再次擰眉;既然我沒死;那我的魂是怎麼跑到外面來的?
還沒等我想出個究竟;就看到自己的身體被雲煦輕柔地抱了起來;然後抱上了馬車。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繼續跟下去;畢竟;我真的不確定自己究竟是死了還是沒死;所以還是跟著自己的身體比較好。
回到喬宅;又是一片混亂;而我發現;當我處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時;看到的東西;反而更多;更真實。
我好像只是能看見眼前的一切;卻聽不到;聞不到;也感受不到;甚至沒有任何的情感波動;不歡喜也不悲傷;不憤怒也不惆悵;就像是一個攝錄機;靜靜地、冷冷地將面前的情景一一錄下;不帶任何的感情色彩。
人來了又走;屋子裡只剩下兩個人;彩藍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幫我換衣服;而彩紅小心翼翼地捧著我的腦袋;就像是捧著什麼珍寶一樣;眼淚含在眼圈裡;卻遲遲沒有落下。
彩紅板著臉;對著彩藍似乎說了什麼;使得彩藍的動作一頓;然後重重地抹了抹臉上的淚水;也止住了哭泣。
我看著自己的身體被妥帖地安置在床榻上;蓋好了被子;又掖好了被角;心裡突然覺得很欣慰;如果說我曾經擔心過這兩個丫頭的忠心的話;看到她們現在的反應;就足以讓我打消這種擔心。
只不過;這麼離奇的機會;我自己又怎會想到呢?
雲煦又回來了;似乎洗漱過;還換了乾淨的衣服;只是表情依舊是緊繃繃的;進門之後直奔我的床頭;和彩紅交談了幾句;可惜我聽不見。
掌燈時分;屋子裡昏昏暗暗的;他坐在床頭;依舊是緊緊地握著我的手;神色在陰影中無法看清;我把自己飄得離他更近一點;發覺他的嘴唇在一張一合;似乎是在說著什麼。
好想知道他在說什麼啊!多難得;面對著昏迷之中的我;他無論是說什麼;都會是實話吧;而我多久沒有坦然從容地聽到他說出的實話了呢?
就在我糾結於想聽又聽不到的心情時;突然發現我的身體似乎有了很輕微的動作;而云煦似乎只顧著自言自語而沒有注意到這一點;我連忙飄到床頭的對面;可以看見身體的位置;結果卻對視上一雙正處於迷茫中的眼睛。
“我”醒了?
我還來不及歡喜;就陷入了另一個問題;如果“我”醒了;那麼我是誰?
“寶心;你醒了?”
還沒等我驚喜自己居然能夠聽見了;接下來的聲音則是讓我一下子如同墜入冰窖一般寒冷;那是“我”在說話;雖然虛弱;卻透出濃濃的喜悅。
“雲煦!”
只是兩個簡簡單單的字;只是“我”叫出了雲煦的名字;可是我卻一下子就能夠聽出來;不是我醒了;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