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這麼看著我,我心裡可害怕。”
勃日暮一笑,終於有些輕鬆模樣,“就算得不到那筆寶藏,得到你,也是美事一樁。”
呸,色狼,想的倒美!
七寶翻了個白眼。
她突然向他淺笑,輕輕勾勾手指,“你想不想知道我是怎麼猜到我哥哥別有目的的?”
勃日暮突然沉下臉:“你怎麼還叫他哥哥,莫非你還真喜歡他?”這話就有點酸了,可是他還是想要知道為什麼,便上前靠近她。
誰知道突然被七寶猛地踩了一腳:“我偏不告訴你!”
勃日暮伸手去抓她袖子,突然什麼也沒挨著。
第二卷:渺萬里層雲,千山暮雪,隻影為誰去
二六
勃日暮豈肯就這樣放過,一閃便又抓住了七寶的袖子,笑著看她。
七寶嘆了口氣:“你如果真的想知道,告訴你也不要緊,反正你跟我說了點實話,我也對你說點心事,咱們就扯平了。總好過將來你還要賴我。”
“賴你什麼?”
“賴我欠你人情。”七寶的袖子被他拉拉扯扯,她掙又掙不開,沒好氣道。
“那就說吧!”勃日暮就著袖子攬上去,想要握住七寶的手,偏偏七寶捏起拳頭,他怎生也掰不開。
“我曾經是很感激很敬重哥哥的,我以為他是除了乳孃之外待我最好的人了。可是他做錯了一件事,露出了一點線索。”
勃日暮把七寶的拳頭握在掌心,七寶瞪了他一眼,“他讓人扮成我乳孃來試探我,追問我爹爹的下落。”
勃日暮眼睛沉不見底,唇角帶著一貫的溫柔笑意,“哦?你怎麼分辨出來的,他既然找人試你,就不會出岔子,賀蘭雪做事不至於如此大意吧!”
七寶笑:“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是我摸到了那個女子的手指。”
“手指?”
“對,手指。乳孃為了養活我,給別人納鞋底,你知道那鞋底是用什麼線嗎?”
七寶終於成功收回手,她輕輕比劃了一下,勃日暮搖頭,七寶繼續說下去:“你們當然不會知道,麻線你見過嗎,我乳孃的拇指和食指上頭都是厚厚的繭子,可是那天的‘乳孃’——”
勃日暮笑道:“莫非那個女人的手上什麼都沒有?”
七寶搖頭,“那手非常細膩精巧,不像做鞋底的,倒像是刺繡的。”
“刺繡?”
“做刺繡和做鞋底,別人看來是差不多,可是其實完全不一樣,雖然都是針線活兒,但是刺繡的手要細膩柔軟,不然會傷了緞子,而我乳孃不但做針線還要做粗活,她連手掌都是厚厚的繭子,你說,我摸了那麼多年,怎麼會分不出來?”
“只有你們這些有錢人,才會以為天下的針線活都是一樣的。”七寶臉上帶笑,勃日暮卻覺得她似乎是要落淚。只是似乎而已,因為七寶的臉上並不能真切看到要落淚的跡象。
“但是我也沒有就這樣認定哥哥是在騙我,可是那女人竟然問我,怎麼不去找我父親,我心裡就覺得她有問題,乳孃從來不會問我這種事情,所以,我告訴她,到了時候,父親自然會來找我。”
“你拖延時間?”勃日暮想要摟她在懷裡,七寶後退一步。
“所謂到了時候,到什麼時候,當然是我說了算,他們要等,我也沒有辦法。”
勃日暮好奇心並沒有就此停止,“那你怎麼知道不是別人想要騙你說真話?”
七寶似乎覺得冷,稍微動了動身子才接著回答:“是,開始我也不確定,直到我看見玉娘。”
“繡樓?”
“是,繡樓,刺繡,針線,玉孃的手。”七寶點點頭,肯定了勃日暮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