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一個在托腮凝聽。
梁祝的旋律在客廳上空飄著。
林忱倚靠在大門邊,沒想到看似商人氣息濃郁的岳父還有文藝的一面。
一曲完畢。
周振山抹去二胡上的灰塵,放入盒子,“今天來得好,我下鄉釣了不少魚,正愁吃不掉。”
周雅青走上前,挽住父親的胳膊,“爸,我要吃你親手燒的魚。”
周振山抬頭笑看女兒,“行。”
方冬琴接過他手裡的盒子,“你呀,就知道慣她。”
“林忱,陪我下盤棋。”周振山坐在茶几邊。
林忱坐在他對面,擺好棋子。
周振山手裡捻起兵,輕輕落下,“你要在四平縣建工廠?”
“嗯。”
“藥廠汙染大,環保可要重視。”
“放心,我已經跟縣裡溝通好了,建廠也會撥出專項資金用於環保節能。”
周振山盯著棋盤,不過幾步,林忱的黑棋已略佔優勢,這個女婿他沒看錯,做事穩準狠。
林忱心裡想著要不要讓棋。
棋盤最後的結局,是和局。
周振山起身,“老了,以前在朋友圈我可是常勝將軍。”
林忱微笑,“您現在也寶刀未老。”
吃飯時,方冬琴熱情地給林忱夾菜,吃到一半,問道:“林忱,你們結婚也三年了,是不是該要個孩子了?”
林忱正皺眉看著碗裡的小山,不過還是很禮貌地慢慢地吃,他轉頭看周雅青,“這事得雅青決定。”
周雅青嬌嗔道:“媽,你就別操心了,我們還年輕呢。”說完,她低頭喝湯,心裡微微泛苦。
晚飯結束,兩夫妻上了停在院門口的黑色賓士,汽車緩緩行駛,林忱照舊閉目養神。
周雅青卻沒玩電腦,她側頭看著林忱,這個男人,這是一個怎樣的男人,結婚三年多了,她還是沒看透。
車子到了他們所在的大型公寓樓下,周雅青已下車,回眸卻見林忱沒有下車的意思,“林忱,你怎麼了?”
“我約了人談點事。”
周雅青低頭,遮住自己眼裡的失落。
劉永力上了車,“老闆,去哪兒?”
林忱這才睜眼,“去江邊逛逛。”
劉永力悶頭應答,心下奇怪,很少見老闆有這麼閒情逸致的時候。在他眼裡,林忱就是工作狂。劉永力一直想不明白,老闆為啥這樣拼命,照說他現在的資產別說是一輩子,幾輩子也用不盡啊。
車子開得快而穩,十幾分鍾就到了江邊。
林忱下車後,手插入風衣的口袋,站在江堤邊,夜風吹起他的發。林忱的臉泛著涼意,越過江,再有倆小時的路程就是四平縣了。
他十歲跟隨父親來到四平,十六歲那年,父親調回新海市,他也轉學到了新遠中學。
四平,他曾經生活過六年的地方。
林忱掏出一根菸,就著打火機,風大吹得火苗亂竄,煙始終沒點著。他盯著香菸幾秒,揉斷後扔進江水裡。
他再度上車時,車裡的氣氛完全變了。
劉永力心裡發怵,他硬著頭皮問,“老闆,去哪兒?”
“四平。”
趙淺淺接到何偉電話時,正在家裡洗衣服,好在有她結婚時陪嫁的洗衣機。只是洗衣機是半自動的,洗完一次,手還得伸進冷水裡,把衣服撈出,放進甩幹桶。
趙淺淺聽著啪啦啦的聲響,默默出神。電話響起時,她嘩地掏出,潛意識裡盼望是她等的電話。所幸沒讓她失望。
何偉約她在餐館附近見面。
趙淺淺換上件尚算新的棉襖,收拾整齊,才出門。
何偉站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