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搖頭的意思。
賀蘭雪卻在這個時候,走了進來,面上帶著幾分疲憊,僕從接過他手中的披風,他身上還帶著晚上外面常有的露水,散發著淡淡的寒氣,七寶莫名其妙地感到有點冷。她放下手中的筷子:“哥哥回來了嗎?”
賀蘭雪淡淡看了她一眼:“你吃飯吧,我有些累,先休息了…”
七寶臉上的笑容僵了僵:“哥哥不吃飯了嗎?我們等了你好長時間才開飯的……”
明明是她在等,可是她用的詞是‘我們’,她唯恐賀蘭雪有任何的不高興,並不敢這麼放肆的用‘自己’來表達。她不喜歡一個人吃飯,空空蕩蕩的大廳,站在一邊的侍從再多,也沒有一個人肯跟她多說一句話,總是問一句答一句,她甚至懷疑,以前賀蘭雪是不是就坐在這個位置,面對著一群永遠戰戰兢兢的侍從吃飯。雖然她來了以後,吃飯的都是兩個人,可是從來沒有孤寂冷清的時候。那以前呢,賀蘭雪也是坐在這裡等著開飯,沉默地吃飯,然後離開,僕從收拾桌子,這麼過的嗎?有的時候,她甚至想勉強那些人一次,想要他們坐下來陪她吃飯,可是看到他們抖抖索索的樣子,她又覺得不忍心。換個角度想,如果當年,黃大爺有一天突然叫她去陪他吃飯喝酒,她心裡也是要嚇破膽的,雖然,這個比方並不恰當。但是,在等級十分嚴苛的京都,如果她強硬要求別人陪她吃飯,恐怕沒有人會相信她是實在寂寞到要發神經。
賀蘭雪看了看還在冒著熱氣的滿滿一桌:“你先吃吧,再說,我也不餓……”
雖然是這麼說,一轉眼,他還是看到七寶眼中有很輕微的失望的情緒。他微微怔了下,還是坐了下來。
席間,七寶不停地想要找話題,儘量做得語調輕鬆,試圖活躍一下略微沉悶的氣氛。她從來不知道,沉默的賀蘭雪會讓人有這麼緊張的壓迫感,她手心裡都微微有些汗。那湯她並沒有喝一口,都還是覺得燻得她眼睛蒙上一層霧氣。可是不管她說什麼,賀蘭雪總是淡淡點個頭,自顧自地每樣菜嚐了一點,彷彿這樣就算吃完飯了,盡完陪妹妹吃飯的義務。普通人家兄妹是這樣的嗎?七寶沒有真正的家人,無從比較。
只是,賀蘭雪這樣的態度,讓她覺得,說什麼都是,多說多錯。他也不會嫌她煩,只是她說,他不置可否地聽著,有時候會有點笑容,很快又隱沒不見。賀蘭雪,在外人面前,總是將自己的情緒隱藏的很深。這麼說,七寶也是,他眼中的外人了嗎?就因為她堅持希望他們只做兄妹的關係,因為她拒絕他的表白?所以連普通的兄妹都要做成這個樣子嗎?
七寶想要問,可是開不了口。在躊躇之間,賀蘭雪已經吃完了飯,推開了眼前的精緻瓷碗,“我吃飽了,還有些事情要處理,你慢慢吃。”七寶看著他走出去,終於也放下了手中的筷子。
七寶很細心地把院子裡西門兔子的小窩都給收拾掉,把所有的木板都送去廚房當柴火。表面上更是一點都看不出來為自己愛寵傷心的模樣。
海藍站在一邊,看著她一點一點地將這些事情完成。
“會難過嗎?要不然我再送一隻兔子給你。”
“不需要了,西門兔子都死掉了,我覺得到我身邊,總不是什麼好事。”七寶垂頭喪氣。
海藍眼神黯淡了下,蹲下身體摸摸她的腦袋。“不要這麼說。”
七寶像個小老太婆一樣深深嘆了一口氣。
雖然乳孃說身邊最喜歡的人也好,動物也好,離開了就離開了,千萬不要惦記、不要捨不得,那樣反而會成為羈絆,讓離開的那個即便是走了也走得不安心。可是相處久了,也會有感情的啊,何況是西門兔子那麼可愛的小東西。
海藍看著七寶手背上突然啪嗒啪嗒憑空出現的水珠,沉默下來。
比起他們這些,沒事拿著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