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也沒停。
七寶揉揉自己的衣角,不好意思地道:“我自己貪玩,趁憐姐姐不注意偷偷跑到梅樹林裡面玩耍,不小心磕破的。”
賀蘭雪看著她的眼睛,“是這樣嗎?”
七寶心裡一驚,覺得在這樣的人面前,說一句謊話,都要感到羞愧難忍,無地自容。
賀蘭雪見她驚恐的神情,突然想起那一日她抱著他的腿,躲在桌子下面瑟瑟發抖的模樣。他不由自主嘆了一口氣,“哥哥只是怕你有難過的事情卻不告訴我,學堂我們不去了,明天開始哥哥在家裡教導你,也是一樣的。”
七寶卻拉住他的衣袖,“哥哥,七寶要去學堂。七寶答應了公主,要每天都去學堂。”
九
京都城中橫穿一條河流,黑夜裡被兩岸燈火點燃,波光瀲灩,極盡妖嬈。岸上青樓朱舍,燈籠高掛。水面上泊著一條華麗的遊船,船上兩層,下層是封閉的內艙,上層則是廣闊若大廳的艙堂,兩邊並排六個大窗,垂下薄薄幔簾,卻絲毫不影響視線,兩岸屋舍景色,盡收眼底。
一張豐盛的餐桌旁坐著一群華衣男女,酒意正酣,談興正濃。
海藍一掀開簾子,首座那人立刻站起身來笑道:“來了來了,還以為今夜我們又得空歡喜一場,好在二位還沒忘了咱們這幫人吶——”
青衫男子將賀蘭雪和海藍讓到首席,自己坐在賀蘭雪下手邊,兩側各位公子都自動自覺地往邊上挪了一個位置。
青衫男子生得很是儒雅,面上雖顯得幾分書卷氣,言談舉止卻半點沒有文弱之態,一雙眼睛更是透著十足的精明,言談間對賀蘭雪很是尊敬。他向賀蘭雪低聲說了幾句話,海藍那邊佯怒道:“你們家族生意,能不能改天自己回家去談,今天可是酒宴,哪能只顧著這些?”
賀蘭景一拍腦門陪笑道:“看我這記性,既然是小聚,這些事情都可不提了,好,我自罰三杯。”
他輕輕一招手,旁邊的侍女已經替他斟好了滿滿一杯酒。他極其爽快地一飲而盡,亮出杯底,在座的眾位公子和歌姬當然都拍手叫好。三杯喝完,眾人見正主已到,紛紛各自與身邊的歌姬調笑,一時間酒桌上氣氛十分熱烈。
賀蘭景笑著對賀蘭雪說:“表兄這次回來,還沒有見過我父親,他老人家十分惦記你,還千萬囑咐我見到表兄一定要讓你回家看看。”
賀蘭雪點頭,“是我的疏忽,回來這麼久還沒有見過叔父,改天一定登門請安。”
“表兄這話嚴重了,都是一家人,哪裡用得著這麼客氣,就連我家小妹,都成天心心念念想著你,整日沒完沒了地追問我,她雪表哥什麼時候回京都,怎麼不來家裡坐一坐,問得我是啞口無言,這不就把你約出來了嘛!”賀蘭景三杯下肚,臉上微微泛起點紅色,但眼裡卻沒半點醉意。
海藍支著耳朵聽這邊的動靜,知道正題要到了,心裡暗暗偷笑。
賀蘭雪神情自若,並不接這話茬,“不知道叔父近日身體可好?”
“好、好,父親身體十分健朗,還多虧了憐兒細心照顧,我父親總是說,他就疼愛這個女兒,我們幾個兄弟他都白養了,半點不如閨女貼心——”賀蘭景小心地觀察著賀蘭雪的臉色,語氣誇張地繼續說道。
“是嗎?”賀蘭雪付之一笑,
“當然,我們幾個兒子都不頂她這一個女兒有用,唉,我心裡也十分為難,以後萬一我這小妹出嫁了可怎麼好,我賀蘭家最出色的女兒,怎麼好嫁出去,父親肯定捨不得啊——”他故作為難,拖長了聲音。
海藍笑道:“賀蘭小姐今年就要及笄了吧,不知道伯父可為她選好親事?”
旁邊賀蘭景的弟弟趕緊插嘴:“沒呢沒呢,小妹她——”
賀蘭景不著痕跡地踢了他一腳,他頓時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