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說在賀蘭家小住,其他半字未提。
這邊海藍剛剛醒過來,就看見七寶腫著一雙眼睛坐在床頭。
“怎麼變成西門兔子了,眼睛這麼紅?”海藍身上還扎著繃帶,居然還衝她眨眼睛,一副俏皮的模樣,看得七寶心裡更加難過。雖然她不知道那人為什麼襲擊他們,但是總覺得跟自己有什麼關聯,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才連累了海藍,他還幫她擋下了這場災厄,不然現在,躺在床上不能動彈的就是七寶了。
那天哥哥陰沉著臉把他們帶回來,讓海藍住在賀蘭家養傷,雖然他一直都沒有責備過七寶,但是七寶心裡卻非常難過,她以為自己一年中難得有一次出去玩耍,就任性貪玩了一次,卻沒有想到會帶來這麼嚴重的後果,如果知道會這樣,她情願一輩子被關在家裡不能出門,也不想連累別人。
海藍躺在床上,看到七寶還是一副蔫蔫的樣子,不由打趣她道:“七寶,莫非你突然發現你海藍哥哥英雄救美,非常瀟灑帥氣,打算以身相許了?”
七寶剛想說他沒正經,誰知道他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看著她笑,倒叫她心裡沒有主意,不知道說什麼好。海藍看她的臉好像有點紅,心裡怦然一動,緊緊握住她的手不放。
她的手溫軟可愛,海藍色心又起,低頭在她小指上落下輕輕一吻。
七寶“啊”地輕叫一聲,倏地抽回手,有點氣呼呼地看著海藍。
受傷了還不死心,果然也是色胚子,哼!七寶哼哼唧唧。
看在他救她……救她一命的份上,她也就全忍了。
這幾日海藍一直昏昏沉沉,難得清醒片刻,與七寶說上幾句話便昏睡過去,七寶一直很耐心地守在他床前,只是賀蘭雪看了,心中不知道是什麼滋味。
眼見這個妹妹跟海藍越加親密,賀蘭雪心中的想法,漸漸開始不受控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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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近郊有一家酒肆名叫桃花塢,南來北往的客人都情願忍著酒癮不入,只要進了京都城,什麼好酒沒有,何必在這樣一家小酒店裡喝酒。偶爾有客人肯留下喝酒,不過是衝著這酒肆裡生得有三分姿色的老闆娘小桃花,而非為了只算中品的桃花釀。
老闆娘叫小桃花沒有錯,可年紀並不小,說起來嫁過兩個夫家,夫君都死了,她受不了婆家人的白眼,乾脆自己出來開酒肆,憑著幾分容色和潑辣的個性,還真就將這小酒肆維持下來了。雖然桌椅十分粗陋,但是老闆娘手底下的小夥計十分利索,打掃得乾乾淨淨。
平日裡老闆娘小桃花是十分樂意招呼客人的,可是最近幾日裡她不但不招呼客人,整日裡只知道深思恍惚地趴在櫃檯上呆望,人來了不但不招呼,有時候客人要叫酒喝還要被她吆喝。她很忙,一直很忙,忙到兩個眼珠子直愣愣地盯著那坐在角落裡的男子,一直一直看著他。
那男子穿著月白衫子,剛才還趴在桌子上面小憩,似乎是喝酒喝得有些上頭,很是難受。這桌子十分粗糙,邊角還有沒有削平的木刺,那男子氣質脫俗,容貌美好得人間未曾有過,與這簡陋的酒肆一點都不般配,可是他卻並不在意。來了之後也不挑酒,也不看別人,就坐在角落裡面悶頭喝酒。他總是傍晚來從城內來,有時候一直喝到半夜才跌跌撞撞走回去。這時候他好像剛剛醒過來,醉後微有迷茫,不知道想到什麼,居然發出一聲輕笑,將酒提起來灌了一口。小桃花眼睛都看直了,從來沒有想過,原來落魄的美男子喝酒居然能喝得這麼有味道,液體順著他的嘴唇流下來,滑過弧度優美的下巴,一直到達他的喉頭部位,看得小桃花幾乎心裡發顫,眼珠子快要不會動彈。可惜那男子卻從未察覺到老闆娘熱辣辣的目光,他總是藉著酒勁站起來,丟下酒錢,頭也不回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