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康熙四十九年起,烏喇那拉氏病癒重掌了府務,雍親王府的後院之爭已經換了種情形,這一世胤禛從未放鬆過後院,所以他最先知道了這種轉變。
上一世他的子嗣艱難,因此後院中的每一個女人都想著爭寵生下阿哥,好博得他對孩子、對她們的看重,可這一世他的子嗣緣深厚,對於那些女人而言,生下阿哥並不是多出彩的事,畢竟府裡健康的阿哥不少,多一個少一個引不起多大的重視,反而……能教出一個出息的阿哥,才是最重要的。
如今,府裡沒有孩子的女人想方設法地想要個孩子,而有了孩子的則念著教匯出出息的孩子,不止將來有個依靠,也能得他親睞喜歡。
這種情況,是胤禛故意引導的,也是他所樂見的,而且現在也看到了效果,就好比哪怕出身低微的宋氏、郭氏、陳氏,明知她們所出的阿哥與世子之位無望,卻還是努力想要教好自己的孩子。
“坐吧,弘曆可還乖巧?”胤禛落座後目光暖了幾分看向烏喇那拉氏懷裡的孩子,可內心中並非如此。打從把弘曆交給烏喇那拉氏起,他就已經放棄了這個孩子,又怎麼可能真心給予疼愛?
“這孩子天生聰慧,妾身已開始教他寫字了,《三字經》念得也很好,可是個難得的!”烏喇那拉氏取了塊點心給懷中的孩子,真心地誇讚道。抱養弘曆,她本以為爺不會同意,誰知竟真的能成,即使將來不改玉碟,一旦爺再進一步,那怎麼樣都要佔半個嫡子的名分,再加上烏喇那拉家和鈕鈷祿家的支援,如何都有一爭的實力。
“嗯,的確不錯。”胤禛點點頭,神色裡瞧著有一絲欣慰和喜歡。實際上他暗地裡撇著嘴,默默那孩子兩歲就已經啟蒙了,現在不到六歲的年紀,就顯出了不同來,遍數皇家誰又能比得上?
沒錯,胤禛屬意的就是他的七子弘昈,眼下雖然未曾表露出來,可心裡已經認定了。
“爺,鈕鈷祿妹妹育子有功,弘曆又如此爭氣,不若提個位份如何?”烏喇那拉氏笑著開口,一副徵詢請示的語氣。這事她從弘曆出生後就唸著,可府裡要為德妃守孝三年,她心裡自是暗喜於那個女人的死,所以便不再計較因此而受到的影響了。
“你說的是,既然這事提起來了,宋氏、郭氏、陳氏也一併提一提,若非你說起,爺倒忘了這回事,眼看著小四、小五、小六都這麼大了,原該早辦了的!”胤禛一臉事多忘記的模樣,輕輕鬆鬆就絕了烏喇那拉氏借升位份拉攏鈕鈷祿氏的路。
其實四、五、六阿哥出生時,已經給他們的生母升過位份了,要知道那個時候的她們,除了宋氏,都不過是個侍妾的名頭,這次再升一次就成了庶福晉,即使烏喇那拉氏照樣瞧不上眼,但她卻不能拒絕,否則一頂“不賢”的帽子扣下來,她這個無子的嫡福晉唯一拿得出手的名聲也就毀了。
“對了,馬上選秀了,今年孝期已滿,弘昀的婚事你也看看,”胤禛從袖子裡抽出一張紙遞過去,“這幾家的女兒都是這屆選秀,你再看看,問了李氏後給爺說說。”
這三年多來皇阿瑪突然動作頻頻,五十一年命老八、老十查處了一大批貪官汙吏,還迅速派人頂了缺,很是革新了番吏治;五十二年開始清查戶部虧空,他的兄弟們大都負責了一部分,幹得雖是得罪大臣的事,不過他沒有成為主要的記恨物件;去年起又命老九承攬了全國的道路整修,他目前和五弟、七弟忙得就是此事。
也是因為去年虧空的事在收尾、修路的事提了出來,再加上幾處遭災的地方需要賑濟,本該去年進行的選秀就推到了今年,弘昀已經十六歲了,再不大婚就該惹人非議了。
“妾身省的。”烏喇那拉氏接過那紙,掃過上面寫下的名字,心裡不禁有些苦澀傷心,若是她的弘暉還在,定都能讓她抱孫子了。
“若是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