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說道:“什麼體面不體面的,不過是蒙夫人和各位主子不嫌棄罷了。”說著將方才在尹府得的荷包遞給最近的一個婆子,“你們分了罷!”
眾婆子當下便都喜氣洋洋起來,也顧不得奉承梁媽媽了。
梁媽媽見了,反倒暗自鬆了一口氣,她這會兒可沒有時間也沒有心情跟這群婆子周旋,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考慮。
因托腮皺眉暗忖道,現在的局勢是,不但柱國公府上下理所當然的拿夫人當自家的姑奶奶,什麼過分離譜的要求都敢提,竟是半點不顧臉面;亦連永定侯府的下人們亦當大人與他們多親密似的,一口一個‘親家老太太、太太’的叫得好不親熱,若是叫不知情的人聽了去,還只當夫人真跟他們多要好呢,長此以往,可怎麼得了?遠的不說,就說此番之事,夫人能推得了這一次,難道下一次乃至次次都能推脫跟了?次數一多,難保尹家人不會心生怨懟,因而有意無意放出一些對夫人不利的傳言,到時候可該怎麼樣?
這才真真是沾上了牛皮糖,怎麼甩也甩不掉了呢!不行,她一定要為夫人想出個萬全之策來,一勞永逸的絕了尹家人的各種非分之想才是!可關鍵是,以尹家人的厚臉皮,上哪裡去找這樣的萬全之策呢?
梁媽媽就這樣一路糾結著回了永定侯府,回了蕪香院,徑自走向正房去向孔琉玥覆命。
不想孔琉玥卻不在正房,問丫鬟們時,方知是往藏書閣找書去了。梁媽媽聽說,便出了蕪香院,轉出東角門,經東面的穿堂往藏書閣行去。
彼時孔琉玥的確是在藏書閣,卻並沒有在找書,而在正與剛巧也去了藏書閣的傅鎔說話兒。
“……先生家裡今兒個有事,只留下一句七言對聯,命我等只要對出來,便可家來。兒子對出來回府之後,因見時間尚早,所以便沒有先回家,而是取道來了藏書閣,倒是沒想到會在這裡有幸遇上母親,母親也是來找書的嗎?”傅鎔一邊有些侷促的說著話,一邊將方才自已看的書極力往背後藏,卻不知因身量未足,人小手短,藏書的行為反倒給人以欲蓋彌彰的感覺。
孔琉玥居高臨下將他掩耳盜鈴的行徑看在眼裡,不由暗自好笑不已。眼前的情形,還真是像極了她小時候偷看雜書被老師發現了時的情形呢,原來不管是在哪個時空哪個時代,孩子生怕父母老師發現自己看雜書時的心情都是一樣的!
她忽然生出了逗小正太一逗的念頭來,因強忍笑意側頭看向傅鎔身後,故意問道:“你才看的什麼書啊?我瞧你看得極專注的樣子,必是好書無疑,不如讓我也看看?”
傅鎔一聽,面色微微有些發白,連連搖頭說道:“不過一本經史文集、不對,實不相瞞母親,其實是一本地理志罷了,算不得什麼好書,母親不看也罷!”說話間,也不知是不是因為太過緊張,還是動作幅度過大,反倒將背後的書落到了地上,“啪”的一聲響,一時間母子二人都是有些目瞪口呆。
片刻,還是孔琉玥先回過了神來,彎身撿起那本書的同時,已飛快掃了一眼書皮,就見其上赫然寫著一列正楷大字《孫子兵法》,忽然就有些明白傅鎔為何要遮遮掩掩的了。他一定是怕她知道了他在看兵書的事,然後告知給傅城恆,傅城恆會不高興甚至是生他的氣罷?傅城恆不希望傅鎔習武以免將來重複他武將老路的態度是眾人都看在眼裡的,不然那日也不伶在傅鎔僅只說了一句‘上馬能提提殺敵’後,便大發雷霆了,也難怪傅鎔會緊張成這樣!
果然耳朵裡隨即便傳來了傅鎔急急的聲音,“我、兒子平日裡並不曾看過此類書籍,才不過是白瞧了幾眼罷了,並不曾真正上心,往後也不會再看了,求母親此番千萬通融一二,不要說與爹爹知曉……”不但聲音裡滿滿都是著急,亦連臉色也比方才更又白了幾分。
孔琉玥見了,就忍不住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