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玥見狀,忙叫道:“盧嬤嬤且慢,這裡不是有太醫嗎?!”說著喝命一旁早已縮在屋角,恨不得所有人都注意不到他的李太醫,“你這個庸醫,還愣著做什麼,還不上來做你該做的事!”
雖說李太醫的醫德已為負值,對他的醫術,孔琉玥倒是並不懷疑,能進到太醫院的人,醫術再怎麼也差不到哪裡去,要治個外傷止個血什麼的,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瞧太夫人似是傷的不輕,若是等別的大夫來了再給她治療,只怕大夫還沒有到,她已因失血過多而死亡了。
孔琉玥話音落下,眾人的注意力便都集中到了李太醫身上,倒是沒有人反對他給太夫人治傷之事,想來都跟孔琉玥是一樣的想法。
李太醫眼裡閃過一抹慌亂,片刻方訕訕的說道:“要是下官給傅太夫人治傷可以,今日之事,能否就不要追究了?”
治個醫學界的敗類,到了這個時刻,還不忘講條件!孔琉玥冷笑一聲,道:“你是不是以為除了你,我們就找不到別的大夫……?”
李太醫訕訕一笑,”遠水畢竟解不了近渴……“竟是預設了孔琉玥的話。
孔琉玥怒不可遏,難怪這個敗類能與傅旭恆那個人渣打成一片,皆因他們都是一樣的無恥!她冷冷看了李太醫一眼,什麼都沒有再說,轉身徑自走到太夫人面前,執其她的手腕,給她探起脈來。她雖素來憎惡太夫人,身為一個醫者,畢竟還是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她死。
太夫人靠在傅頤恆懷裡,面白如紙,氣若游絲,額頭上還有大滴大滴的汗珠不停滑下,顯然正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孔琉玥雖素來厭惡太夫人,不然方才也不會提出讓李太醫給她治傷,一來她是怕暴露了自己會醫術之事,以後橫生枝節,二是便是她自己心裡不願意了。但既與決定了給太夫人治傷,醫者救死扶傷的本能便佔了上風,驅使孔琉玥的手才一探上太夫人的脈搏,心裡已無別的雜念。
“盧嬤嬤,立刻著人買血竭、三七來”!孔琉玥探過太夫人的脈搏,又翻看了一下她的傷口後,方抬頭吩咐盧嬤嬤。
老太夫人忙插言道:“我屋裡就有血竭三七”命盧嬤嬤,“你快去取了來!”
打發了盧嬤嬤,老太夫人方有些緊張的問孔琉玥道:“怎麼樣?還有沒有救?”因為太過專注於太夫人身上的傷,不止老太夫人沒有意識到孔琉玥竟會醫術,其餘眾人也都沒意識到,就好像這是她與生俱來的本能一樣。
孔琉玥見問,搖了搖頭,儘量言簡意賅的說道:“傷口很深,已深及要害,就算能止住血,怕是也活不過今晚了”何況照這種流血的速度,這血怕是止不了,這個時代又不能輸血,說來太夫人在其他方面雖不怎麼樣,在做母親上,倒是可圈可點,為了兒子,連性命都可以不要,只可惜,那個兒子根本就是禽獸,根本就不值得!
抱著太夫人的傅頤恆聞言,忍不住又流下淚來,紅著眼睛看向孔琉玥道:“大嫂,求您救救我娘,求您一定要救救她!”
“頤兒……”孔琉玥還未及答話,太夫人已緩緩睜開眼睛,握住傅頤恆的手,有氣無力的說道起來,“娘沒事兒,你不要擔心!”
說著仰頭吃力的看向老太夫人,斷斷續續的說道:“娘,所有的事情都是我指使旭兒做的,真的與他無關,求您不要將他逐出族譜,送管查辦,不然不止他,亦連顏姐兒釗哥兒的後半輩子都再沒有希望了……毒害鎔哥兒是我的主意,如今我已一命抵一命了,求您就繞過旭兒這一次吧,他以後真的不敢了……娘,求您看在我們婆媳一場的份上,看在我曾經割肉給您作藥引的份上,看在旭兒他一貫還算孝順的份上,就繞過他這一次吧,不然我就死,也不能瞑目……娘,我給您磕頭了,求您就繞過他這一次吧?”
一邊說,一邊就要掙扎著給老太夫人磕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