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魚正死死盯住他自己的手。
他心裡一緊,輕聲說:“小魚,咱沒運氣,燒壞了手。沒什么大不了的,其實看到你的人,誰還注意你的手上有疤?”
趙樂魚吹了一下口哨,笑著說:“你別像安慰女人一樣安慰我。我不過有點嫌麻煩,因為我當捕快的人……最好別人記不住我,若有了那么觸目驚心的手,我倒成了有特徵的人。將來賊窩裡都說,喂,留神一個姓蕭的,他手上有個蠍子樣的疤。”
冷靜晨停下扇子:“翰林院的事完了,還當捕快?還給皇帝賣命?你別忘了九鷹會的下場。”
趙樂魚沒說話,用右手解開衣服,赤裸裸的跳進水缸。冷靜晨直等小魚進了浴缸,才站在缸邊幫他扯開發帶,輕輕的用木勺舀水,給他洗頭:“真臭了!一會兒給雨淋,一會兒被火燻,還出了不知道多少汗,頭髮都結了。”
“這就是當捕快的日子。”趙樂魚把左手掛靠在缸邊,俊俏的臉上掛著少見的嚴肅:“我想這手受傷,說不定也是老子退隱的徵兆了。”
冷靜晨沉默著,趙樂魚小時候常和他一起泡澡。所以這時候又回想起童年的安逸,不禁舒服的閉上眼睛。
“九鷹會……,毫無疑問盧雪澤和萬歲採取了兔死狗烹的伎倆。虧他們一個是賢明君王,一個是大聖人。問題是九鷹會已經是十年以前的事了,縱觀翰林院,十年前就可以知悉具體秘密的人,也不多。要說復仇,何以盧學士和皇帝都沒事呢?”趙樂魚緩緩地說:“但對於我,九鷹會的歷史不過是個閥門,找兇手與他們政治上的鬥爭,並沒直接的聯絡。”
冷靜晨說:“那沒錯,但當今世界,九鷹會的歷史,也只有翰林院的人清楚了。我討厭那些讀書人……。滿口之乎者也,實則呢?江湖上的法度還是簡單的,學武之人,生起氣來打一場,恨一個人就殺了他。人死了,恩怨了結。但讀書人即使殺人,也不讓你痛快地死,即使你賠上命,依然可以成為他們彼此攻擊的工具。”
趙樂魚聽了,懶洋洋道:“他們和我們,根本不是一種人。”
冷靜晨鬆開自己手裡趙樂魚的頭髮,讓泛著光澤的青絲,向著水內少年矯健光滑的身軀散去。他突然問趙樂魚:“韓逸洲怎么樣?”
趙樂魚把頭埋進水裡,伸出頭來問:“什么怎么樣?”
冷靜晨展顏:“小魚,韓逸洲美,還是我美?”
誰知趙樂魚想也不想:“你美!”
冷靜晨問:“真的?”
趙樂魚一翻眼白:“千真萬確。你無論問誰,人家都說你美。因為……”他笑起來,滿臉無賴:“我怕你殺了我。”
冷靜晨氣憤地把手裡的勺子朝趙樂魚一甩,趙樂魚大呼小叫。就聽得外面有人在門口恭敬喚道:“公子,嵩山的徐掌門,飛天山莊的歐陽莊主求見公子。”
這兩人都是江湖上響噹噹的名字,但冷靜晨不慌不忙:“他們來早了。等一下。”他擦乾淨手,便出門去了。
趙樂魚等了好一會兒,才見冷靜晨回來。他對著趙樂魚笑了笑:“水涼了沒有?”趙樂魚望著他的頭面,冷靜晨對待別人,不知是怎樣的威嚴面孔?不然,以他十七歲的年齡,如何在短期內懾服各門派?
又比如盧雪澤,這人私下對待皇帝,是什么樣子呢?
“姐夫異常看重你,靜晨,你實在不必幫我去搞朝廷裡那種鳥案子。”趙樂魚略帶歉意地說。
冷靜晨沉思片刻,道:“小魚,前年盟主問我,把江湖交給我,我怎么想?我說我不在乎。盟主非常高興,他說一個人要身在其中,卻不在乎,才能全身而退,你現在對翰林院的案子,不在乎么?”
趙樂魚痛苦的思索,對著他老實說:“我自己也不曉得。”
冷靜晨道:“所以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