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地火漸漸熄去,但洞中長久焚燒熱度一時半會兒卻是難減,將他體內水分一點點蒸烤乾來。
這一趟對喜水不耐旱的龍而言,就如同炮烙之刑。
鼻息間盡是自已身上散發出來的焦臭之氣,每動一下,渾身烤酥了的龍鱗便磨擦著被灼傷的肌膚,劇痛難忍。
身體越來越軟痛無力,呼吸也難順暢,再呆下去,這火焰山真成了他的葬身之地。
擺動龍尾,提氣向上飛躍,然身體僅離了地面一丈左右,便又重新重重跌落下去,每個骨結都象要被跌散開來,痛得在地上扭曲翻滾。
身體過處,壓滅了殘餘火苗,火焰初滅的熱氣盡數灼進他的身體,令他越加痛不堪言。
欲掙扎起身,卻任他如何用足了力氣,身體沉重得離不得地面半分。
良久,他再提不起一絲力氣,停了下來,不再掙扎,任身下如同燒紅的焦炭般的地面,灼著他的後背,靜望著頭頂洞口那小塊夜空中的繁星,有淚至眼角滑落。
如果就這麼去了,便再無下一世。
他不怕死,只是死之前不知白筱的生死,更不知她腹中孩兒如何了,他不甘心,更不能瞑目。
強忍後背象是灼入心肺的劇痛,略作調息,重新騰躍起身,然仍是不過丈餘便又自摔下。
隨著體力的儘速減弱,越來越無法平衡下墜時的身體,一次比一次跌下的更重。
一次又重重的跌下之際,耳邊傳來一聲冷哼,抬頭望去,頭頂懸著一隻火鳳,一身羽毛也被灼得焦損難辯真容,頭頂鳳翔也盡數燒去,只剩下一小截焦黑的羽毛杆子,多處露出焦爛的肌膚,實在是狼狽不堪。
然它一身殘損之羽,絲毫不損它低頭瞥視著洞底抵死掙扎著的青龍的傲然之氣,“原來還沒死,你的命當真硬得很。”他口氣冷淡,帶著強忍著的怒氣。
“原來火鳳也有被火燒的一日。”容華冷聲打趣,吃力盤坐起身,“白筱呢?”
二人在九重天時,從一萬多歲便開始相爭相鬥,對方的狼狽相沒少看,但弄到這副慘相相對,還是頭一回。
風荻腿傷未能好盡,靈氣大損,下得地底,竟抵不得這將要噴發的火山高熱,被地火化去封印,灼出真身,殘魂之驅,沒有足夠的靈力護體,被地火反噬,險些喪命於此。
又見白筱從上頭躍下,更是心魂俱飛,又無力躍出火焰包裹,搭救白筱,心裡之急,更勝過被烈火焚身。
再見容華躍下向白筱施救未果,更生絕望。
將墜入地火,已然暈厥的白筱接住,高舉過頂,但又哪能完全讓她避過地火焚身?
好在不知何故自已離體的那脈主魂魄及時附體,才逃過此劫,帶了她衝出火山洞口。
想著這一切拜他所賜,如果不是他要埋那見鬼的珠子,如何能弄成險些命喪於此,更想著白筱這一路上揹著人為他傷心落淚的那副形容,真恨不得加一把火將他燒死在這裡。
又見他弄到身無完膚,去了大半條命,仍一派泰然冷寒之態,鼻子裡‘嗤’了一志的,鳳眸裡怒意更盛。
“你有什麼資格問她?”
容華淺笑不答,有沒有資格,他自已清楚,無需向旁人解釋,“她可好?你為何去而復返?難不成是不捨得我死?”
風荻怒不可遏,展翅向身下青龍扇去,聲如千年寒冰,“救你?我恨不得看見你死在我面前。她就要死了,懸了半口氣,還非要我來救你,虧你還笑得出來,天地間再也尋不出比你更冷酷無情的人。”
唇邊的笑意在容華唇邊僵住,被烤得沸騰的血液暖意冷了下去,身體固然被灼得滾燙難熬,體內卻如蓄了千年的玄冰,凍得他禁不住的顫抖,“你說什麼?”
“她身體極度虛弱,受不得這地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