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嘴裡聽到的。
我頭一回這麼聽話,乖乖地就閉上了眼睛。
我想,睡覺的時候,總是最幸福的。
我沒法太仔細地回想那時候心裡是什麼想法。那種原本就覺得不是自個兒的東西,一下子被人拿走了,物歸原主了,說是難過,不如說我已經不知道要如何去感覺了。
我想,我住院,誰都沒有告訴,在哪家醫院,也是誰都沒有告訴,但是我也相信,對方至言來說,只要他想知道,他總能找到我的。就是他不知道我生病了,不知道我在醫院裡,只要他想找我,他總是能找到我的。我一直都這麼以為。
只不過他不想找。或者說,他不敢找。我不記得他什麼時候說過,我這人,一眼看上去,就是不去深究,只要是真的做了什麼對不住我的事兒,就看我一眼,心裡都會覺得特不踏實。我想,他興許是不願意找我。
所以後來是我打了電話給他。
他接電話還是那麼快,接起來就說:“小瑾,你在哪兒?”
我沉默了一下,說:“方至言,咱倆還是別在一塊兒了。我越想越覺著咱倆不適合,不是一條道上的人。”
他也沉默了一下,然後說:“你在哪兒?”
我還是接著我自個兒的話題說:“真的,我真覺著咱倆不合適。你看,你們家人不喜歡我,我跟你們那些人也搭不上調兒,你們的生活,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就想一般般過就行,可是跟你在一塊兒,我沒法這麼過。你老是被人圍著的,我不是。我在你旁邊兒,就覺著特不是味兒。這個,我老早就跟你說過對不對?而且,”
我頓了一下。方至言沒有打斷我的話。在很多時候,他都是很禮貌的。
“而且,你看,你旁邊兒還有個顧芮。這樣兒,我沒辦法。”
我話沒說全,但是我知道他聽得懂。
“跟小芮有什麼關係?我跟你說過,咱們倆的事兒跟她沒關係。”
他急急地說,顯得很焦躁。
我安撫他:“我知道,我知道,咱們倆是咱們倆,她是她。我知道她跟我是什麼區別,我知道。方至言,總之我想明白了,咱們倆,真不適合。”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我也沒有掛電話。不是我在等著他說話,只是我捨不得掛而已。
最後他輕輕地說:“我知道你一直對咱們倆沒信心。我知道你有顧慮。是我錯了。你這樣兒,我能理解。楊瑾,你——”
他停了一下,我等著他說完。
可是他最後卻沒說了,直接把電話給掛了。
我知道他生氣了。而且是很生氣很生氣。
可是我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他掛記著顧芮,沒法好好跟我在一塊兒,甚至不能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顧芮還懷孕了,這裡頭,哪一件是我能忍受的?我沒有直接說出來,我沒有對他說什麼,他以什麼理由來跟我生氣?
我突然就煩躁起來,把手機扔開。小巴從門口走進來,把水杯遞給我:“好了?”
我喝一口水,然後把被子遞迴給他:“我也不知道。應該就算了吧。你知道,我現在就這樣了,我早就應該知道我跟他不怎麼有可能會走到什麼地步,以前是我太過樂觀。其實我最近還是經常想起這些事兒的。從他媽媽,還有顧芮出現開始,我一直迴避的這些問題就出來了。咱們倆,真的不太可能。小巴,我明白的。”
他伸手來摸摸我的臉。
我看著他:“可是小巴,我還是很難過。”
他看我一眼,就傾身過來抱住我。
這個人,我自個兒都沒覺得,他就知道用這種方式來躲避我的眼淚不看著我難過了。
我討厭醫院,所以吵著要出院。小巴拿我沒辦法,就給我辦了出院手續,然後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