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璉到外廳的時候,便見到一位身穿銀白色戰甲的小將,那人面色再不是京都時的白麵俊公子了,經過東疆的風霜和刀光劍影,已經出落成一位保家衛國的鐵血漢子了。
“馮兄,別來無恙。”
馮紫英見到賈璉的時候,顯得愣了一下,聽見賈璉的問候,方才道:“別來無恙,這麼多年未見,賈兄倒是一點未變。”
行館的人上了茶水,見賈璉招了招手,方才退下。
馮紫英未飲茶,只是對著賈璉笑道:“你以議和大臣的身份來鄴城,本應該由我和父親親自迎接的,可是父親有傷在身,自是不能前來了,而我亦是軍中事物繁多,才拖延至今,還望賈兄莫要見怪。”
賈璉發下茶盞,右手輕輕敲打著桌面,突然淡笑出聲,“馮賈兩家本是世交,你我二人更是年少之伴,何必如此見外。況且我也只是暫代而已,經驗上還要你和馮將軍多多指點的。”
馮紫英似乎對賈璉的回答顯得很是滿意,眼中露出一絲喜色,面上卻帶著愧意,拱手相道:“紫英在此多謝賈兄體諒了。“說完又端起茶盞,對著賈璉道:“以茶代酒,敬賈兄一杯,算是賠禮了。”
賈璉亦是端茶相向,黑眸中卻閃過一絲幽光,快的讓人難以捕捉。
待二人放下茶盞,馮紫英方才進入正題,“此次聖上主張和談,我和爹爹早就做好準備了,原本以為和談之事能儘早完成,豈料柔然突然出了那般事情,局勢越發的難以掌控了。”
“想必馮兄也知道此事之前是由忠順王千歲來主持大局的,我亦是不清楚事情原委,若是你能提供點邊疆的資訊,倒是於和談之事有益。”
馮紫英面色異色一閃而過,“今日過來也是想將邊疆情況告知的,如今邊疆除了我和父親,另外還有八位偏將,都是血性之人,此次和談,廢了好些心思才給他們收住心。至於兵力方面,這幾年下來損傷很大,能用的大部分都是之前後方備戰的老兵,於戰力上確實有虧。”
“我想知道,若是有戰,能用的兵力大概有多少?”
“十五萬。”
賈璉未語,只是輕輕敲擊了幾下桌面,片刻方才點頭,“馮兄倒是記得清楚。”
馮紫英面色不改,道:“每日清點,自是爛熟於心。”
“好,馮兄果真是勤勉,難怪來此後,多聽人稱讚馮小將軍威名,果然不負其實。”
賈璉輕輕垂下眼瞼,端起茶盞抿了口茶,待抬起頭來,亦是恢復了常色。臉上帶著溫笑,“今日你我故人相逢,不如我令人備下薄酒小酌一番,哈哈哈,紫英正有此意。”
馮紫英走後,賈璉平靜的眼中瞬間暗潮洶湧。看來邊疆這幾年沒有白待,這位曾經一無所知的將門之後,終於開始捲入這場無人可知的深淵了,亦或是他終於找到了他曾經說的那條路了。
回到書房的時候,林託和朱奎依然在原地候著。見賈璉進門,方才問道:“公子,接下來屬下該如何行事?”
賈璉單手背在身後,行至桌旁看著那張柔然行軍佈陣圖,半響,房內無一絲聲響。林託和朱奎亦是靜靜等待命令。
終於,賈璉轉過身子,面色深沉的對著二人,“這次我親自去柔然。”
二人聞言大驚,林託不甚贊同,皺著眉一臉擔憂,“可是公子,現在柔然局勢很是複雜,連忠順王都失蹤了,可見對方勢力之大。”
朱奎順著道:“就是啊,公子,要不然就讓我和林託去吧,有什麼訊息都給您打聽清楚,何必要親自冒險。”
賈璉搖了搖頭,“不可,你們二人在我身邊,自是已經被人盯上,便是其中一人突然不見,都會引人懷疑。我親自去,他們自是想不到我一個文官會隻身前往柔然,反倒容易行事。”
林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