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房間沒這麼韻味。
他坐起來,感覺到左手有一圈冰涼的東西束縛著,並著叮呤噹啷的聲響,耿祁庸奇怪地舉手,手腕上戴著一圈手環,兩指大小的寬度,上面鐫刻著精緻的祥雲和小朵牡丹花,底下有一條鎖鏈連結在牆壁上。
再傻白也要有個限度,耿祁庸用腳趾想想都知道自己被人打包圈養了,鎖鏈play會不會太重口。
可是仔細想想又不太對勁,他坐起來就發覺自己的肚子平坦不痛不麻,也沒有繃帶包紮,是誰救了自己還這樣困住自己,他想起最後一眼看見的紅色繡袍,面色沉沉,那件衣服他可真的是印象深刻,最開始他被綁架坐花轎的時候,身上穿著的就是那一件,金銀絲線繡成攢枝千葉海棠和棲枝飛鶯,最最中央描金綵鳳缺了半邊羽翼。
鎖鏈很長,可是耿祁庸坐在床上壓根不敢擅自亂動,草木皆兵便是他現下的情形,誰知道床底下會不會藏著一個人,等自己把腳放下去就會抓住自己腳踝這樣那樣。誰知道會不會走下去這個古香古色的房間會不會幻化成更加詭譎的地方。誰知道屏風後面是個什麼光景,是滿地鮮血屍體橫陳還是別的什麼,誰知道紗窗背後是不是有一雙眼睛目不轉睛地窺伺著自己?
耿祁庸坐在床上出神,腦子裡就沒有停過各種能想到的遭遇。他這是屬於被害妄想症麼。
就在他越想越恐怖的時候,圍屏外傳來重重的磕地聲,耿祁庸嚇得整個人跳起來。外面。。。。。。到底怎麼了。
耿祁庸蠢蠢欲動,心裡想起男旦的告誡【好奇心害死貓】,不能去,說不定就是故意引誘自己出去的。
另一個聲音反駁,有鎖鏈鎖著誘惑你出去有意義麼,真的有害人之心你老早就死的屍體冰涼了。
心裡打架的厲害,耿祁庸算著鎖鏈的長度決定盲目死不如死的明白,光著腳跳下床,貓手貓腳地來到圍屏邊,透過縫隙觀望著。
一個年輕的華服男子,這裡必須要說的是他穿著古裝,坐在上座一手撐著額頭,耿祁庸的角度看不清他的臉。
地面上跪著一個男人,方臉短鬚,臉上是恨鐵不成鋼的悔恨,他嘴巴急速地張闔,激昂地說著話,耿祁庸一個字都聽不見。
因為看不清上座的華服男子的表情,耿祁庸專注地盯著方臉短鬚男的臉,只見他勸誡不成,痛心疾首地捶地,忽然掉轉頭對著大門跪地磕頭跪拜,老淚縱橫。
華服男子原本不耐煩地曲起手指敲著桌子,突然怒火沖天地走上前抬腳便將鬍鬚男子踹倒,漫不經心地說話。耿祁庸已經想不到別的,雖然華服男子只露出半張臉,可是細眉斜飛入鬢,鳳眸泓灩,略略削薄的雙唇,那赫然是男旦的臉!
方臉短鬚男捂著肩膀狼狽不堪,不可置信地看著華服男子,在他不耐煩地揮手示意遣退後低著頭悻悻離去。
耿祁庸捂著嘴巴,連連退步,華服男子已經繞過圍屏和自己兩兩相對。
他眸子詫異地微微睜大,片刻後嘴角抿開一個僵硬的微笑,“你聽見了。”
耿祁庸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感覺到自己內心不斷升騰起不屬於自己的怒火,又聽見他繼續說:“你也覺得我做錯了是麼。”
“男旦”往前一大步,耿祁庸像驚醒的兔子身手敏捷地要躲開,手上的鎖鏈又叮呤噹啷亂響,“男旦”伸手撈起鎖鏈慢慢靠近他,不容拒絕地擒起他的下巴,喃喃地說了句什麼,話語飄忽地出口便在嘴邊消散,耿祁庸只記得那兩片他吐槽過無數次的削薄雙唇對著自己印下來。
耿祁庸繃緊了脊背戒備他,在那個怔忪的瞬間撇頭及時避開,柔軟的唇印在自己嘴角,像烙印燙在身上銷骨鑠金,他戰慄不止,腦袋轟地一下懵了,記憶匣子開啟有許多許多零碎的片段爭先恐後地衝出來。
樹林裡,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