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摸著胸口感受心裡湧起一陣的感動,如今他總算來到青山書院,領了對牌和衣裳,明日裡行了拜師禮成為眾多莘莘學子中的一員,他日一定要衣錦還鄉才不辜負村長的期望和寒窗苦讀的艱辛。
對著門牌找到自己的寢室,耿祁庸伸手推開門,只開了一條縫隙迎面就有什麼東西兜頭兜腦的潑過來,伴著一聲清脆的“我說了滾滾滾聽不懂嗎!”
耿祁庸一怔,沒來得及躲開就被潑的結結實實,低頭一看,特地在今日穿上身的白衣裳已經變成了黑衣裳,正滴滴答答的滴著水,聞一聞還帶著墨汁的味道,停頓一下,抬起頭看向裡面,一個散著長髮只穿著褻衣的人正擁著毯子斜倚在床上,芙蓉面冷若冰霜,長眉入鬢,圓鼓鼓的鳳眼嗔怒,略白的嘴唇緊緊抿在一起,嚴厲的目光狠狠的瞪向自己,眼裡一閃而過疑惑、驚詫。
耿祁庸略微遲疑了一下,忽然驚醒過來,兩手捂著自己的眼睛背過身去,連連鞠躬道歉:“對不起對不起,十萬個對不起,在下不是故意驚擾姑娘的,我我、我是找寢室,不是、那個。”他說的急,一張口幾個字音黏在一起,說的模糊不清,臊的他一頭汗水。
坐在裡面的夏淳登時臉黑了,他面容肖似孃親,生來便是唇紅齒白,眉目入畫的好顏色,擱在女子身上絕對是天姿絕色,麗質天成,可是擱在男子身上,妥妥的男生女相,為了這一副好相貌夏淳不知道暗自惱氣多少,結果這個人!這個人居然敢打照面就稱呼自己姑!娘!
是可忍孰不可忍!夏淳順手抄起香几上正燃燒著安神香的小巧香爐往外擲去,正好耿祁庸急的跺腳,他想起裡面的姑娘只穿了一件褻衣,臉紅耳赤的捂著臉就要跑走,他一走就露出正好疑惑著臉走到門口的年輕男人,噗通一聲,香爐投擲到他捧著的臉盆裡,濺了他一頭滿臉的水花兒。
“公子我錯了!”年輕男人立刻乖覺的跪下,垂頭就認錯,心裡卻想著,剛剛那個陌生的公子好像也被自家公子遷怒了,他走得快,反倒是我想走不能走,再一看,沉在水盆裡的是個香爐,心裡欲哭無淚,公子,家裡帶來的安神香就剩下這麼點兒了,您扔的爽快,可晚上沒有安神香您要怎麼入睡呀!明兒個可是行拜師禮的日子!
耿祁庸匆匆忙忙落荒而逃,一路上撞了人若干,撞了遊廊欄杆一次,還差點從石階上滑下,找到給自己發對牌的師母后,卻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師母是個書香世家的大家姑娘出身,處事不溫不火,文雅溫和,看見學子一身髒汙進來先是讓人帶下去換上一身嶄新的衣裳,才問他發生了什麼事兒。
耿祁庸羞愧的說:“師母,學生找著了寢室,可、可是。。。。。。”
“可是什麼?”師母奇怪的問。
耿祁庸垂著眼睛,睫毛顫抖幾次,小小聲的說:“學生、學生說不出來。”
師母驚訝莫名,鼓勵他道:“沒事兒,你慢慢說,若是有什麼難言之隱,出之你口,入之我耳,師母不會告知他人。”她想了想耿祁庸入門被潑了一身墨汁的衣裳,眼神閃了閃,大抵是猜到,或許是同房的學生與他合不來,鬧起來了。
耿祁庸果然抬起頭來看著她,將對牌遞給她,小聲的說:“我、我房裡有一個姑娘。”語氣裡泛出幾許委屈。才一入學就遇到麻煩事鬧到師母面前,他心裡憋屈的很,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