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嶼沉默下來,這件事怎麼說都不太光彩,他不想在心愛的女人面前,落下一個怕父母的形象。
轉念他又開始擔心,他跟藍田的事遲早都要跟二老彙報,到時候他們不會當面給他難堪吧?
鍾先生鐘太太一把年紀了,脾氣還是很火爆,一個軟刀子,一個明刀明槍,一言不合,倒黴的就是鍾嶼。
到了酒店,鍾嶼殷勤的幫她們拿著購物袋上樓。
進電梯的時候,鍾嶼還在想,要是能被請進去喝一杯水就好了。
沒想到電梯到了樓層,先看見的是梁陌,然後被請進去的人也變成了梁陌。
梁陌接過鍾嶼手裡的購物袋,沒什麼表情的走進房間,當著他的面把門給甩關上。
門關上的瞬間,鍾嶼的臉色就黑了。
他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薄司寒一直看這個保鏢不順眼了。
確實非常不順眼。
鍾嶼站在門口,給藍田打電話。
一門之隔。
藍田看了眼來電顯示,直接結束通話,跟著又響,再結束通話。
重複了幾次後,沈微瀾嘆口氣說,“你還是接吧,他應該是有話要跟你說,不管是什麼,回江城之前一次性解決好,省的回去再被叨擾。”
藍田沒說話,捏著手機,走到門口拉開門走了出去。
沈微瀾笑著搖搖頭,在沙發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
梁陌洗了一盤水果擱在她面前,“回去的機票已經訂好了,後天中午。”
“嗯。”沈微瀾彎腰拿起一塊蘋果,咬了一口,脆甜脆甜的,她感嘆了句,“終於可以回去了。”
梁陌盯著她看了幾秒,“走之前……你不去看看薄司寒?”
“不去了。”
沈微瀾抽了張紙擦拭手指,表情很平淡。
薄司寒沒有生命危險,蘇宛也交給了警方,最重要的是,藍田回來了。
執著多年,一早解脫。
她已經不想再見他了。
解脫之後,就應該像之前一樣,各自安好。
見面只會徒增煩惱,她不想再給他任何幻想的餘地。
只不過……
沈微瀾不想見他,但薄司寒卻一刻都等不及的要見她。
他不顧醫生的勸告,我行我素的坐上輪椅,讓張池推著他離開醫院。
從臨城到江城,飛機也不過一兩個小時,坐船稍微時間長點,但也只有四個小時。
這樣的距離阻擋不住他要見她的心,他完全可以等身體康復了,再去找她。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薄司寒就是有種感應,自己如果現在不去,以後可能真的就再也沒有機會了。
到了酒店樓下,保鏢扶著他從車上坐到輪椅上,他的臉色實在是蒼白,張池推他進酒店之前,讓保鏢在樓下隨時待命。
手術才沒多久,傷口別說是癒合了,才剛過麻藥的勁,正是疼的厲害的時候。
薄司寒一直不說話,就是因為傷口疼。
好像自從他在江城見到她開始,就不斷的受傷生病,可能這是老天給他的懲罰。
到了樓層,張池推著他到了沈微瀾住的房間前,剛要按門鈴,就被輪椅上的人阻止了,“按完門鈴去樓梯間待著。”
張池愣了一秒,旋即會過意,“好的。”
按下門鈴之後,張池動作敏捷的閃身去了樓梯間。
所以沈微瀾拉開門,就只看見了坐在輪椅上的虛弱男人。
她愣了愣,旋即往左右兩邊看了看,“怎麼只有你?”
薄司寒仰著頭,聲音虛弱,“只有我,你不肯見我,我只能來找你。”
沈微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