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康帝先笑了,得意地笑。
王亨讚道:“這水泥燒的好!”
鄭狗子沒敢抬頭看皇帝,低著頭道:“那水泥修建城牆堡壘,看著不錯,卻經不得凍,又脆弱,幸好有這些缺陷,給草民提供了機會,將基地炸成齏粉……”
尚未說完,靖康帝就哈哈大笑,高聲道:“不是水泥不好,是梁愛卿深謀遠慮!”
鄭狗子驚訝抬頭。
王亨告訴他:“蔡永偷的水泥技術,那是不全面的,燒製水泥可沒那麼容易。”
鄭狗子恍然大悟。
後來情況便簡單了:趙子儀揣著京郊軍火研製基地的鄭家工匠的密信,孤身潛入回雁谷,把信放在約定地點,鄭家上山採藥的人拿了信,和朝廷聯絡上了。
之後,雙方又通了一回信。
軍火研製基地防守嚴密,要摧毀並不容易,絕不是在某一處引爆炸藥就能做到的。無奈,鄭家幾十工匠以身為藥引,在同一時間、不同地點,引爆了身處的工坊,加上鄭狗子以絕密技術佈置,這才以不可阻遏之勢,將整個基地摧毀。鄭家要留下最有希望振興家族的人,鄭狗子被強行留下了事發當天,他生了重病沒能上工。
靖康帝嗓子眼哽住,喜悅的心情陡然降落,想安慰,卻不知說什麼。這時候安慰任何話,都輕飄飄的不著力。他心思一轉,沉聲問:“你為何叫鄭狗子?”
鄭狗子道:“自從靖安大長公主仙逝後,林家對鄭家打壓厲害,祖父不敢提先祖的光輝,只當鄭家是普通人,小輩名字也都是隨便叫,以免引起林家警惕。‘狗子’是草民祖父叫的。草民為此常被人恥笑。那時候不懂事,心下很不平,便有意賣弄才幹,改良火槍,顯示自己與眾不同,誰知差點喪命。草民這才明白祖父苦心……”說到這,他再也忍不住,泣不成聲。他壓抑太久了!
王亨和譽親王都沒有阻止他。
御書房靜下來,只聞低泣聲。
靖康帝沉默良久,待鄭狗子平靜了些,才道:“昔日你鼻祖名諱鄭昊,其成就也非常人所能及。你崛起於寒微,還是腳踏實地些吧,莫辜負了你祖父期望。‘高者必以下為基’,朕賜你名‘鄭基’,表字溯源。”
鄭狗子急忙叩頭道:“草民謝皇上賜名!”
靖康帝又道:“朕暫且恢復鄭家白虎封號,爵位卻要靠你自己去努力。昔日你鼻祖與玄武王聯手滅了藩國,也才封為‘白虎將軍’;今日,朕念在鄭氏一族男丁為平叛犧牲殆盡,且你祖父又研製出新式火炮,特封你為白虎將軍。”
鄭基再道:“草民叩謝皇恩。”
王亨忙道:“這下不是草民了。”
鄭基神色靦腆,沒好改口。
靖康帝微笑道:“起來吧。朕還有話問你。”
鄭基又磕了個頭,才起身站到一旁。
靖康帝和顏悅色問:“你剛才說,林子明要你改良火器,還有不用馬拉會跑的車,是怎麼一回事?”
鄭基回道:“林家瞞著朝廷暗中研究許多專案,機動車便是其中之一。因草民在這方面有些小聰明,林子明便整日盯著草民,以各種手段籠絡草民為他改進火器。草民已有戒心,便有了突破也不肯告訴他。後來祖父改進了火炮,林子明才將目光轉到祖父身上。”
靖康帝急忙問:“那車你可弄出來了?”
鄭基道:“沒有。不過草民見過那圖紙,是李家先人留下來的。他們研製幾十年了,也未突破。草民心中有些想法,不敢試驗,怕給他們白撿了便宜,還惹禍上身。”
靖康帝忙轉臉吩咐瀋海:“去,將朕那個金絲楠木匣子搬來。”瀋海忙去了。皇帝又向鄭基道:“梁愛卿日前也畫了一份圖紙,你且看看,可能做的出來。需要什麼,只管擬了單子,朕叫軍火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