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藝雁……”龍天夢囈般喃喃自語著,情不自禁地站起身來,一步一步,艱難得像在爬一座陡峭的山壁般,向那個雨中背對著他的背影走了過去。
他每走一步都彷彿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每走一步,心臟都彷彿要跳出胸腔,可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腳步,依舊一步步向前走去。
因為,他知道,前面的那個人兒,就是無數次在夢裡出現的賀藝雁。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這樣肯定,他只知道從這個背影出現的那一刻開始,他就已經認出她來了。
這是一種奇妙至極的感應,親密至極,而又無法言說。
龍天的一聲呼喚,登時讓那個背影渾身劇烈地一顫,隨後,她在雨中抖動著柔弱的雙肩,分明看見她在用雙手掩面,好像,是在哭泣?
“藝雁,你,怎麼來了?你一直跟在我的身後?”龍天此際腦子裡一片混亂,不過,巨大的驚喜中卻伴隨著一種痛苦的矛盾糾結,反反覆覆,纏纏繞繞,他不知道,自己是否應該這樣走過去,可是,他卻無法控制自己。
那個背影卻不答話,只在那裡繼續劇烈地抖動著瘦削的肩膀,憑空給人一種無助而淒涼的感覺,這讓龍天看在眼中,痛在心裡。
“藝雁,你來了,我,我好高興……”龍天的手終於搭上了那個柔若無骨的肩膀,心中一陣悸動。
現在,他有萬千的話兒想說,卻不知從何說起,只能從背後輕輕將兩臂繞過去,溫柔地從後面用堅定的雙臂環住了她那柔軟的身子。
他知道自己這樣做是不對的,可他實在無法控制住內心深處那種最深切的情感,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令人脆弱而無助的天氣裡。
“藝雁,風這麼大,雨這麼急,你冷了吧?你累了吧?來,我給你暖暖身子。”龍天不知道說什麼,只能用行動來表達自己內心深處最真切的想法。
他憐惜地將眼前的人兒輕輕地摟入了懷裡,縱然她一直沒有回頭,但他可以想像得到,現在,她會是如何的淚流滿面,痛苦難言。
“藝雁,對不起,苦了你了。”龍天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將一張臉深深地埋進了眼前的人兒已經被雨水打溼打透的一頭烏髮裡,動情地說道。
可是,他卻並未發現,他所身處的那個甲狀小島正在緩緩地向遠處飄了過去。
不,不是飄,而是彷彿被一股異樣的能量給拖拽過去的。
而前方不遠處,卻不知在什麼時候,突然浮出了一個巨大的海島,在雨夜之中,黑乎乎的一片,像是一個亙古洪荒的巨大神獸,在那裡沉沉息聲,好像在醞釀著什麼陰謀。
“藝雁,這麼長時間不見你,我真的好想你。雖然我知道,這種想像無論對你還是對柔兒,都是不公平的,也是不應該的,可是,我還是無法遏制的想念你,這種思念是會累積的,它像帶刺的藤曼,繞得我好緊,艱於呼吸。扎得我好疼,讓我痛入骨髓,可是,我無法控制我自己不去想你。
無論這想念是否道德,是否公平,我都無法遏制,這是我本心深處最真切的想法,對不起,我害了你,我對我曾經的一切抱歉,可是,如果時光還能倒流,我,還是情願遇見你……”龍天對身旁發生的一切深然不覺,他依舊在那裡輕輕地抱著懷中的人兒,這一刻,就算是天塌地陷,跟他也沒有半點關係,他只是想緊緊地抱住她,哪怕就一會兒。
他實在不想失去她,真的不想,他害怕那種想念的滋味。
“藝雁,你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你還在生我的氣?你為什麼跟我來呢?這好危險的,這裡是聖域海,你,還是回去吧,好嗎?”龍天喃喃自語著,已經陷進了一種忘我的狀態之中。
如果從現在的高空望去,那條扁平細長的甲片狀“海島”,正在向遠處的那座不知何時從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