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上鉤,趙亦雪得意地笑了起來。
“你太卑鄙了。”舒涵使勁兒閉了閉眼,試著用紙巾把眼中的液體擦掉。
“沒用的,那是橄欖油。”趙亦雪坐到剛才休息時的位置上,“快上臺吧,臺下已經騷動起來了。”
舒涵緊抿下唇,雙手在前方胡亂摸索了片刻,扶著牆走了出去。
隱隱約約看到白色的背景中有一個黑色的物體散發著令人嚮往的光澤,舒涵跌跌撞撞地走過去。
由於走路的姿勢實在太搞笑,臺下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艱難地小步走到鋼琴前,抬了一小步,整個膝蓋卻敲到琴凳上,這樣古怪的行為引得臺下的觀眾狂笑,舒涵一手摸著自己的膝蓋,一手繼續摸索著琴凳的位置。
艱難地坐下後,低頭看著琴鍵,原本黑白分明的琴鍵現在在她眼裡變成灰色的一片。
不知如何是好,雙手放在鋼琴上,發出一個個突兀的聲音。
臺下人的態度由嘲笑變成不耐煩,不知道她到底是來比賽的還是來耍寶的。
舒涵放鬆了心態,腦中突然出現升羽的臉。
想起來曾經也有過自己演奏不下去的時候,那時候升羽告訴自己,只要閉起眼,演奏出來的曲子會比睜開眼時的更能打動人。
雖然她從來沒試過閉著眼演奏這首曲子,但是照現在睜著眼水平,一定會連十個小節還沒彈到就漏洞百出。
在隱隱在嘈雜聲中,舒涵只能閉上原本就模糊成一片的雙眼。
似乎黑暗才最能給人安全感。
身後除了自己的影子,沒有東西可以借給自己依靠。
所有的夢想,所有的寄託都在自己的雙手上。
舒涵慢慢抬起手,指尖輕輕拂過琴鍵。
在場的所有人在一暖間如中咒語般,徹底淪為一具具只剩下聽覺的石像,隨著琴聲在空靈美好的世界中隨風起舞。
所有的人,都跟著舒涵閉上了雙眼。
人在看不見的時候,聽覺會變得特別靈敏。
這樣複雜的旋律,竟然找不到一點差錯。
像是被上了發條的機器,發出校對過一百遍的無差錯旋律。
最純粹的聲音,輝煌了整個禮堂。
直到最後一個音按下,所有人才甦醒過來。
像是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像是談了一場短暫的戀愛。
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被定格。
在漫長的空白中,沒有人想起來要鼓掌。
舒涵也被自己的音樂感染,睜開眼,世界還是那樣混沌。
只是原本白色的光斑中,漸漸出現了斑斕的彩色。
緩緩站起身來,小心翼翼地走到鋼琴前,舒涵深深地鞠了一躬。
所有的掌聲,所有的Bravo,所有的欣賞目光,都是屬於她一個人的。
最終,舒涵以壓倒性的優勢獲得了勝利。
其實在舒涵演奏的過程中,趙亦雪就已經看到了結局。
或許有這樣的結果,也都是拜自己所賜。
如果面對睜著眼睛演奏的舒涵 ,還有一線贏的希望,那面對閉著雙眼忘我的舒涵,自己根本是完敗。
之前也有過不服氣,也有過不服輸,只是在舒涵演奏這首《鍾》的時候,才真的心服口服,願賭服輸。
舒涵的視力在持續的落淚中漸漸恢復,雖然還看不太清楚,但趙亦雪一靠近,從香水味就能輕易辨識出。
“我不是說話不算話的人,我會對外公佈出國進修,這段時間退出音樂界。”
一直以為趙亦雪是那鍾輸了會想盡辦法耍賴的人,所以在聽到她這一段話後,舒涵只覺得不真實。
“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