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你卻把我的左二哥順便給連累了,你看到沒有……他死掉了!死掉了!
“好好的一個人,那麼帥氣,那麼有才,那麼的好的一個人,被你害死了,金晟,你讓我以後怎麼跟他的家人交代……你說,你說……你讓我怎麼和左伯伯交代,他們派他好心護我來北滄,卻死在了你手上……
“金晟,我該拿你怎麼辦?我又該拿自己怎麼辦?你要讓我如何來原諒自己……又要我如何將左大哥冰冷的屍首送回去,看左伯伯他們一家白髮人送黑髮人,看他們肝腸寸斷……”
她說不下去了,痛聲大哭,再也不無抑制心頭的悲慟,無法想像那是怎樣一種淒涼。
“情兒!”
金晟上去,一把將幾乎要瘋狂的女人抱住。
他想告訴她,他也不想的,放箭之前,他有讓人傳令警告過那些人匪寇,只要不抵抗,皆不殺,若誓死反抗,便立斬無赦,下這條令,怕的就是到時誤傷了左朋。
左朋是個聰明人,若知道是蕭王帶人來圍剿,憑他的心智,是可以避開這一劫的,可是他卻死了,死在了山坳坳曲繞的山溝裡。
不,他死的實在有些詭異,死後還落到了東南侯手上,這事太不同尋常!
東南侯韓千元並不曾參予圍剿,但他對這件事非常非常的感興趣。
那天,他竟然不顧死活的跑到了那片圍剿的山林裡,撿到了死絕的左朋和受傷昏厥卻沒性命之虞的凌嵐。
這是韓千元的說詞,充滿巧合的說詞。
現如今看來,這一切只是那個冒牌凌嵐孤注一擲之下設下的局——化作凌嵐的模樣,只為了有機會進蕭王府,找金晟報仇。
至於,真凌嵐去了哪裡,伴著左朋的死,又成迷——
剛剛,景侃來稟說地牢裡的女人有交代出新情況:真正的凌嵐公主已被一箭穿心射死,但是,清理完整個康林莊,官兵們並沒見過一具醜的不堪入目的女屍,
景侃說這件事很奇怪。
是的,的確很玄奇!
整件事隱隱約約的透露出一股陰謀的氣息。
這是金晟看到左朋遺體的時候,第一個直覺,然後,他便想到,此事一旦鬧開,他的那個女人一定會怨他。
無論是君墨問還是秦紫珞,皆重情重義,能讓她帶在身邊知道她女子身份的人,交情絕對深厚,死掉這樣一個人,對於她而言,會是一件傷心欲絕的事。
面對冷卻的屍首,面對紫珞悲痛的責怪,金晟無言以辯,最終什麼也沒有說。
只憑紫珞撲在自己懷裡悲切的哭,就像一個孩子似的,嚎啕大哭,哭的滿臉皆是冰涼的淚水。
不知哭了多久,紫珞再抬頭時,密室裡只剩下他們倆。
她的情緒依舊痛苦,使力掙脫了金晟的懷抱——他的臉孔,發黑,是那麼的難看,她猛的記起他現在正受著傷,正中著毒,她不該跟他哭鬧的,現在也不是哭鬧的時候,可她心裡難受,真的好難受。
既心疼他受了傷,又恨他害了左朋。
那種矛盾折磨著她。
她撇開了頭,轉而再次跪到左朋的跟前,吸鼻孔裡的哭聲,想冷靜下來,卻依舊止不住激動,她冷靜的自責,自責的厲害:
“金晟,左二哥死的冤……但,我不怪你,我只能怪我自己……是我不好……全是我不好……從頭到尾,這一系列的事,全是我的一手造成的——要是當初,我不管這些個事,該多好——我為什麼要來管這些個事?好好的日子不過,自找罪受……我悔不該不聽祖師婆婆的話,攬了外頭的是是非非……我錯了……我不該下山的,真不該下的……”
悲悽的聲音在強忍的唇舌間跳出來,擊痛著金晟的心。
“人死不能復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