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熠和玲珬絞盡腦汁的配藥應對,最終會得來怎樣的效果,連他們自己都沒有底。之前,玲瓏說她或可控制藥性一年不發足,那是在安慰她。
蕭融之所以會相約於一個月後交換人質,便是認定到時候藥性一起,她便會忘了一切,如此一來,她與金晟堅不可摧的信任陣營必將不攻自破,所謂兩國帝王大婚一事終將美夢落空。
她好怕忘記金晟,也怕他會因為她的忘記而心痛斷腸。
為此,這些日子以來,她每天寫日記的同時,還在寫另一篇手札。她把自己為什麼來九華,以及這十年發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寫下來,就像在寫自傳一樣,將他們的相遇、相知、相誤、相拒、相愛一點一滴的全寫在紙上,用最美的語言,最浪漫的筆調,燒錄他們一波三折的愛情傳奇,紫珞給它取名為:蕭王妃傳。
玲瓏納悶的問她怎麼有這份閒情逸志做這種東西?
她笑笑,執著筆,看著那雪白絹紙上的漂亮字跡,想到的是自己手把手教凌兒描紅的光景,嘆息道:
“凌兒身陷賊人之手,做父母的最該想到的是如何拯救女兒脫險,可我與金晟終究不是尋常人家的雙親,各自有各自的責任,比起國家,個人的得失,一下顯的微不足道。”
“玲瓏,金晟的登基刻不容緩,穩定時局比任何事都重要,兩國聯姻一事更會牽涉到兩個國家將來的前途,而我,你懂的,我的時間不夠用啊,我必須在自己有能力辦這些事的時候,幫助金晟把根基鞏固住,如此才能另外想凌兒的安危!”
玲瓏聽完後,緊緊將她抱住,悲切不已,說不出半句話來。
是的,作為一個母親,她如何會不念想凌兒,她擔心凌兒擔心的很——她擔心她會在外頭吃驚苦,那麼小的孩子,就因為受她所累,而被捲進了她這個年紀不該承受的紛糾中。
可她卻只能把所有的情緒深深的藏於心中,她必須讓自己處於極度冷靜當中——只要稍稍感情用事,就會直接影響到金晟。在這樣一個政權過渡時候,他們需要平平穩穩,什麼事都不可毛躁,任何事都不可以激進,在掌握全域性的前提下方能穩操勝券,一朝失蹄,局勢就有可能徹底扭轉,功敗垂成。
她的心情是焦急的,卻又不得不逼迫自己耐心下來,慢慢的等待時機成熟,哪怕她的時間非常等不起,也得等,國家大事容不得半點兒戲。
等待是種煎熬,她不想被這種煎熬折磨到,只能在等待中好好的過好每一天,滿面微笑的陪著金晟走過一天少過一天的日子。
“你怎麼了?這幾天神色總是帶一些恍惚的!”
金晟有些擔憂,心下有些隱隱的不安,反過手將她的手握於手心:“你在擔心什麼?”
紫珞這才意識不經意的便洩露了心頭的悲涼,忙回眸一笑,故意蹙蹙鼻:“我是孩子他娘,凌兒出事,我怎麼可能無動於衷,哪像你,沒心沒肺的,全沒有一點爹的模樣!”
說著縮回手,瞟瞟身後,十來步遠,承東、楊譜和玲瓏騎在馬上,相隨在後,正微笑的看著他們,另有兩個侍從趕著貨車,皆是整過容妝的,扮的是商人的模樣。
“我沒心沒肺?”
金晟聽著直眯眼,半響悶悶道:“我是沒經驗!但是,阿墨,這事,說白了,誰委屈的我?你心裡有數的很是不是?居然害得我都沒看到娃娃出生時的模樣兒……”
哎喲,他要翻老賬了,一徑不滿她躲了他三年。
“好了好了,大不了以後多讓凌兒叫你幾聲爹爹……我告訴你哦,凌兒第一個會叫的人便是爹爹。可你這個爹爹,平常老愛板臉孔,跟我畫的一點也不像的,以後多笑笑吧,要不然,凌兒會不認得你的!”
紫珞知道金晟嘴裡雖沒有說,心裡還是緊張凌兒的,都不曉得派了多少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