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小秀道,“偏廳裡安茶。”
說著做了請姿,“請罷。”說罷一馬當先,向偏廳而去。
秦荇芷微微疑惑,跟了上去,“你要和我說何事?”
“屋裡說罷。”蘇瑾頭也未回,徑直上了臺階。
小秀和來旺媳婦幾個忙忙的在偏廳裡置了茶,安放了炭盆,見裡頭氣氛不對,都立在門外侍候。
“咱們即是同鄉,又曾一處讀過書,我把這話捎給你,只是盡我的心意。”蘇瑾落了坐,徑直說道,“不知你這些年有無捎信兒迴歸寧府,可知你家現今如何了?”
秦荇芷原以為她要說旁的話,卻沒想竟是這話,不由怔了。
“你爹爹自你出走後,一門心思地想尋你,又氣病了,將家業都變賣了。恰巧歸寧府來了稅監,生意愈發難做,你家的日子還不如當初我家的境況……你若不是知,還是早早家去瞧瞧……”
蘇瑾將話說完,便不再理她,自顧自的吃茶。
秦荇芷聽她三言兩語就揭了自己傷疤,臉兒不由地紅了又白,白了又紅。好半晌方咬牙笑道,“原是這事,我已知道了。早送了銀子回去把他……”
蘇瑾也不想深問,只微微點頭,“即這樣,我便放心了。信兒我也捎到了,今兒家中忙,就不多留秦小姐了。”說著站起身子,低低一笑,又道,“說句不怕秦小姐惱的話,如今我婆婆在這裡住,你我早已不是同路人,日後,你還不要再上門兒的好。”
說罷,就向門外喊,“小秀,送客。”
小秀和來旺媳應聲進來。
秦荇芷今兒來,是因心中怎的也咽不下那口氣,原也沒個正經由頭,只憑著心中一口氣,強著來了,為地就是給她添堵。如何肯走,嬌笑一聲笑道,“哎呀,我今兒來一是瞧瞧你,二來知道陸公子母親在此,特意備了給來瞧老夫人呢。人還沒見,我如何能走……”
說罷也叫自己的丫頭,“快拿我新得的那面大玻璃妝鏡來……”
小丫頭聞言忙將懷中抱著的紅綢包袱送到桌上,秦荇芷自顧自地開啟包袱,露出一面十寸見方的臺立鏡來,鏡框以檀木雕花鑲邊兒,看起來倒也十分精緻,指著向蘇瑾笑道,“你看這面鏡子如何?”
見蘇瑾神色不動,便又笑,“我曉得你如今生意做得大,不缺銀子,這樣的玩藝入不了你地眼兒,不過是我的心意罷了。”
蘇瑾微微點頭,神色如常,“好意心領了,這物件兒,母親並不缺。”說著,她高高挑高了眉,意味深長地道,“便是缺,合該我這個做媳婦替她備,你的東西,她斷然不會收。……何況,你也不容易,吃苦受累地,好容易得了這一面,就好好自己留著罷。若用不了,當了也成,也值幾十兩銀子呢”
秦荇芷離開歸寧府時,那時蘇家生意尚小,又和又換了芯子的蘇瑾兒無多少交集,只當她還是原先那軟弱可欺的性子。雖汪顏善與講過她在歸寧府如何做生意,如何自做主張嫁人,但她沒親身經歷過,一是不信,二來是並沒多大感覺。
這也是她不服氣蘇瑾兒地原因,再不想看也不看她地那人,最終究叫蘇瑾兒給撿了便宜。
便是方才在門口那一幕,也只當她長大了,家裡又有些錢財,故而腰桿兒硬了。早先在學裡,只有自己嗆她的份兒,這會子突聽她句句暗諷自己,不由心頭大怒。
蘇瑾懶得再和她說什麼,仍叫小秀和來旺媳婦送客,自己就往廳外走。
“蘇瑾兒,你得意”秦荇芷一見她走,跳起來,追了兩步大聲道。
即扯破臉皮,蘇瑾也懶得再和虛與委蛇,轉身冷笑,“你跑到我家裡來,叫我別得意?真是滑天下大之稽”逼視著她,轉身進了屋,沉聲道,“你今兒來所為何事,你當我不知?我只告訴你一句,安生地過你的日子,別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