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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連心,開口叫爹

當下眾人都有些尷尬起來,雖說若君哥兒抓了撥浪鼓,也能說些長大後必能安逸享福之類的吉祥話,究竟不是什麼好聽的兆頭。

明珠雖不信這些,卻也生恐君哥兒因此被人笑話,不由心下發沉,可若她出言阻攔,君哥兒就更要淪為笑柄了。

忽見君哥兒的小手即將碰到那隻撥浪鼓時,卻向後一抓,越過撥浪鼓,撈起一物。眾人定睛一看,原來那是一把打造得極精巧的小弓。

弓身不過一尺來長,其上飾有銅箍玉角,精美非常,弓弦又用特殊手法鞣製過了,並不割手,再看弓身尾端,還刻著小小兩個篆體,正是念君二字。

眾人見狀,不免讚歎道:好精緻的小弓!

這樣的弓,自然不是用來傷人的,而是特特打造出來給孩童的玩器罷了。難得的是這制弓之手法,若有內行在此,一眼便能看出出自大家。即便不是懂行的,也知道這把弓雖小,卻是昂貴非常。

但見君哥兒一把將小弓抱在懷裡,抱著不肯撒手了,回頭一見明珠,口中便叫:娘!娘!要!

眾人都笑起來:看來哥兒的前程在這裡呢,日後必然勇武過人,出將入相。

又有人道:瞧哥兒這樣伶俐,說不得便是第二個英國公,文武雙全,名垂青史呢!

一時吉利恭維之語不絕於耳,明珠嘴上連連謙遜著,又命人將大案撤去,擺上筵席來,請玉姝等眾女眷入席。

君哥兒早已被劉氏抱到一旁,正抱著那把小弓玩得不亦樂乎,還要上牙去咬,明珠在席上讓了一回,匆匆下來換衣裳,見狀忙道:

快別把那弓給哥兒咬了,換塊點心來給他拿著。

劉氏苦笑道:我原也想,只是哥兒不肯。

原來她方才就預備讓丫頭把弓拿走,免得君哥兒割了手,誰知君哥兒卻死活不肯鬆開,只要一用勁便作勢要哭。

明珠心頭一動,其實看到那把小弓時她心裡就有了猜測,因道:

我原先叫你們擺上去的並不是這把弓,這是哪裡來的?

劉氏笑道:這是葉將軍打發人送來的,說是給哥兒頑的。我瞧著這把比咱們準備的那把好,又不傷人,就叫人擺上去了。

說畢,因見明珠默然不語,劉氏不由心裡惴惴起來,忙道:

奶奶可是覺得我自作主張了?

明珠聽了,方才一笑:哪裡的事,我不過白問問罷了。

果然,這把小弓是他送來的,該說這就是父子連心嗎?分明君哥兒從未見過這把小弓,可一見了就愛得跟什麼似的,倒也免了方才一場尷尬。

她心下原本因近日眾姊妹齊聚一堂歡喜非常,此時又升起一抹揮之不去的失落

君哥兒的抓周宴,他的親生父親卻不能到場。只因蘇家與英國公府明面上毫無交集,她卻以什麼理由來光明正大地邀請一個獨身外男參加自家兒子的週歲宴?

有時候,她恍惚覺得他們已經回到從前了。可有時候,他們之間還是隔得那樣遠。

原來自打那日明珠偷看葉承允更衣,想確認他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兄長蘇夜,誰知陰差陽錯二人又有了肌膚之親,她便也終於能肯定,人人稱頌的英國公葉將軍,正是她心心念念之人。

奈何當初她的狠心絕情終究是傷了他,雖然明珠一再試探,蘇夜也始終不肯承認自己的身份。

明珠便暗下決心,無論如何也要將兄長挽回,哪怕是豁出去臉皮不要了,只要能讓他看到自己的誠心,願意重新接受自己,一切也都是值得的。

其實他二人都對所謂葉承允的身份心照不宣,但既然蘇夜不肯承認,明珠也不急著逼他。

他不是非說她的夫君另有其人嗎?那她就做個獨守空閨寂寞難耐的小婦人給他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