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觸到秦母,他一接到樂大少的狀子便將那二人送到刑部衙門,一是為了避嫌,免得太后那邊的人借題發揮,二就是因為此事。
如今那兩人在刑部的看管之下,所謂秦家毒害樂氏一事也由刑部來查證。
因此事純屬子虛烏有,自然什麼也查不出來,等到開堂時,哪怕鄧書生在堂上說出偷情一事,但刑部的案子從來都是不公開審理的,那些刑部主官也不會亂嚼舌根,況且他二人既是誣告,供詞的可信度也就大大降低,更不會有人相信他們口中之言了。
當下秦澐便一力配合刑部調查,甚至還主動提出給樂氏開棺驗屍,眾人見他如此坦蕩,想必是問心無愧,不幾日,京中那些懷疑的聲音愈發小了。
就在事態漸平之際,刑部也預備結案了,誰知忽有一日,那樂大少和鄧書生竟齊齊從租住的客店內消失得無影無蹤!
訊息一傳出去,滿京大譁。
有人道,想必是他二人看誣告之事敗露,便連夜潛逃了。但又有人道,他們本是在刑部看管之下,本身又是兩個潑皮無賴,又何德何能,竟能瞞過這麼多雙眼睛?
一時之間,那謠言又滿天飛了起來。
有猜他們收買了差役的,有猜他倆其實身懷絕技的,更有一種聳人聽聞的說法,說那二人的消失是秦家所為
如今最恨他們的自然便是秦家,人無緣無故沒了,難道不是秦家怕他們說出什麼秘事,所以將其滅口了?!
偏在此時,京中不知又打哪裡傳起了一則流言,說那樂氏被毒害,就是因為她曾紅杏出牆,私通外男,惹怒了慶國公,就連她生的那個兒子,竟都不是秦澐的親子!
這種豪門大宅內的人倫秘聞原是世人最愛,更何況眼下又因為鄧樂二人的失蹤平添了幾分驚悚,如此不過半日的功夫,流言便傳得人盡皆知
而若只是市井之中傳傳也就罷了,誰知次日在朝上,還有御史參劾秦澐,道此事必須徹查。如此一灘渾水被越攪越亂,秦澐只能上折自辯,暫卸職務,整個秦家亦是人心浮動,雖不敢表現在臉上,可眾人心裡想的都是
煜哥兒,究竟是不是大爺的親骨肉?
若是,自然皆大歡喜。若不是,那豈不是白佔了這麼多年的錦衣玉食,而老太太大爺大奶奶又還能不能容下他?
但不管眾人是怎麼想的,主子沒發話之前,秦煜自然還是要捧在手心裡的小少爺,而秦煜也彷彿對外間之事從未聽聞一般,每日上學下學,晨昏定省,毫無異狀。
這日他兄弟二人又在眾小廝的圍隨下到了郭先生府上,眾人一見他倆來了,原本都會紛紛上前殷勤問好的,此時卻只坐在原處,相互之間眼神亂飛。
秦煜見狀,心中一哂,只當沒看見一般徑直去了自己的座位。倒是秦燁的面色冷了幾分,卻也不好說什麼。
他自然能猜到這些人肯定也知道外頭那些流言了,他們慣會捧高踩低的,一見秦煜這個國公之子忽成了野種,如何不態度大變?
當下便見眾人三五成群地湊在一處,竊竊私語著不知在說什麼,有人還時不時偷瞄秦煜兩眼,目中露出鄙薄和不屑之色,忽聽一個姓莊的學生道:
這鳩佔鵲巢四字何解,王兄知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