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奴婢,大爺……她又退回到了,那副謹守主僕本分的模樣。
他情不自禁一把攥住了蕊孃的手,將她拉回自己身前,蕊娘用力掙了掙,想掙開,但他抓得極牢,身後的男人低聲道:
“你不問問我,當時在路上追的是何人嗎?”
……他想自己又失態了罷,他不該說的,他不應該向任何人傾訴,他也不該在任何人面前坦露自己的狼狽和可恥。
可是他忍不住,就像他忍不住對她的感情。如果非要選擇在旁人面前展露真實,那這個人只會是她。
“……那人,”頓了頓,秦澐的聲音艱澀沙啞,“是煜兒的親生父親。”
秦澐其實已經不大記得樂氏的模樣了,那女人雖然是他的妻子,但他們之間從來就沒有一絲情分。他厭惡樂氏算計他,而樂氏看中的,也不過是他的身份地位。
成親之後,他沒碰過樂氏一根手指頭,所以滿府上下皆以為他嫌惡樂氏,方才遷怒於秦煜,對自己的親生骨肉漠不關心,實則只有秦澐知道,秦煜並非他的骨血。
“……那人是樂氏的表兄,兩家原是世交,樂氏的父親中舉外任後方才斷了聯絡。”
誰知一日這樂氏去蟠香寺進香,恰巧與在此處賃屋而居的表兄重逢,一個青春少艾卻獨守空閨,一個年輕力壯正血氣方剛,二人便猶如干柴烈火一般,就此一發不可拾。
偏生因秦澐對樂氏冷漠視之,秦府眾人上行下效,也不大理論她。她便藉口在家寂寞,經常到蟠香寺聽經禮佛,實際是與表兄偷情,一來一去,竟過了大半年都無人發現。
但紙終究包不住火,雖然樂氏十分小心,卻還是意外有了身孕。秦家這等人家,怎麼可能容忍一個失貞的宗婦?更何況樂氏還是朝廷有品級的國公夫人,這樁醜事一旦敗露,她恐怕還要下獄入罪。
樂氏向來工於心計,否則也不會算計得秦澐捏著鼻子娶了她,因而她便和心腹陪房想了個主意,將秦澐灌醉,做出和她酒後行房的假象。
如此一來,隨後她診出有孕,眾人都以為孩子是秦澐的,即將臨盆之際,她又故意滑了一跤,假作早產,便連孩子的月份不對都遮掩過去了。
而秦澐雖然對孩子的降生深感意外,到底那是自己的骨肉,又如何會不疼愛?他從小雙親皆亡,正因這個遺憾,愈發想要在秦煜身上彌補回來。卻沒料到有一日,他無意中撞破了樂氏和那j夫的私情,自此真相大白,他方才知道自己竟被矇在鼓裡一年有餘。
他原本就對樂氏毫無情分,自然再容不得這個女人,因而產下秦煜之後不久,樂氏便“病逝而亡”,實則是被秦澐送到秦家的一處莊子裡看管起來。
隨後不過數年,樂氏鬱鬱而終,而她那表兄早在私情敗露時便逃之夭夭,秦澐後來又派人將之索拿回來,尋了一個罪名流放到了閩南。
昨日卻是他在路上看到了沿街乞討的樂氏表兄,一時想起舊事,方才追了上去。
聽到此處,蕊娘不由心頭一動,忍不住道:“大爺是想……再報復他?”
畢竟這世間有幾個男人能夠忍受如此大的侮辱?更何況秦澐生性驕傲,當年他沒有將樂氏和那j夫一道治死,已經是他手下留情。
秦澐笑了笑:“一個乞兒,有什麼資格值得我花時間去報復?”
即便是當年,那對姦夫淫婦在他面前痛哭流涕醜態百出的模樣,也只教他意興闌珊。
他厭惡樂氏,只是因為那女人讓秦家蒙羞。既無絲毫情分,他也根本不覺得樂氏對不起他。當初的嫌惡淡去,留下來的只有一道心結——
秦煜到底不是他的孩子,他沒有辦法,毫無障礙地將他當做自己的親子疼愛。
“……我想過是不是讓那人帶煜兒走,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