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四五個,都在床幃之間強迫著自己的嫂嫂或弟妹。嫁入霍家的女子,無一不要接受被丈夫分享的命運,每一個霍家子弟,哪怕心中有百般的愧疚痛恨,卻又無法剋制自己不對兄弟之妻動情。
外人看來,都說霍家男子一心一意,潔身自好,從不三妻四妾,且對妻子極盡疼愛呵護。殊不知這個家族的內里正做著天底下最悖逆的背德之事——
共妻,且世世代代,綿延不絕。
說到此處,霍陵長嘆一聲:“一代又一代,家裡始終都在尋訪名醫巫道解除此蠱,但空耗許多人力,一無所獲。”
及至霍陵高祖父那一代,甚至想過索性便不娶妻生子,任由血脈斷絕。但霍家乃開國元勳,與國同長,此舉無異於背棄列祖列宗,在父母親人的激烈反對下,只能作罷。
其後霍陵高祖父便立下了一條規矩,每一代中,若有男嗣誕生,便不得再生育。不管此嗣究竟是兄弟中誰人之子,都視作長房宗子,承繼家業。
因此從霍陵曾祖父起,霍家開始一脈單傳,相安無事不過數代,誰知,霍陵的母親,竟誕下了一對雙生子。
於旁人來說,雙生子乃是吉兆,但在霍家看來,不啻于晴天霹靂。共妻的詛咒又再次開始迴圈,至少在霍陵這一代,他,和他的孿生弟弟,誰都無法逃開這份宿命。
屋中一時靜默良久,說完這個天大的秘密,霍陵只覺自己全身的力氣都彷彿被抽空了,但又如釋重負。
被他牢牢箍在懷裡的秦雪起初還在掙扎,此時早已一動不動,只是臉上猶帶淚痕。他暗歎一聲,拿出帕子輕柔地為妻子裹著傷,半晌,方才聽秦雪道:
“……所以,你不怪我,是因為你早就做好了將我送給旁人的準備?”
霍陵心頭一刺,抿了抿嘴,卻不答言,而是道:“二郎為何從小出家,其實也不是我上次說的那個緣由。”
什麼身體虛弱,不可沾染凡塵,都是用來敷衍外人的藉口。真正的原因,是霍陵的父母不想兒子再重蹈覆轍,將其中一人送入空門,冀望能透過苦修來對抗那個罪惡的詛咒。
霍陵還記得,當時父親問他和弟弟誰願意出家,他尚還不明白,是隻有六歲的弟弟先站了出來,從此之後,麻衣道鞋,青燈古佛,再沒有享過一天的榮華富貴,有家不能回,有親不能認。
偏偏造化弄人,即便玄昭避世不出,依舊見到了來求醫的秦雪。更是在秦雪醉酒之後,與嫂嫂發生了越矩之事。
到了如今,他心中的慾念已無法剋制,若是得不到秦雪,便只能煎熬而死。
“……雪兒,你和二郎都是無辜的,一切的錯都在我。”深深吸了口氣,霍陵聲音艱澀,但還是一字一頓道:
“我說去兵營訓閱,其實也是故意為之。我知道二郎已經對你動情,但以他的性子,寧願自己喪命,也不會對不起我,我才製造機會,讓你二人獨處。”
“我知道我很卑鄙,我騙了你。從小到大,一直都是二郎在為我犧牲,我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死了,雪兒,我對不……”
話猶未了,只聽啪的一聲,秦雪揚起手掌,用力扇在了霍陵臉上。
耳內嗡嗡作響,霍陵的右頰上,一道刺目掌印迅速浮現起來。他只聽到秦雪說——冷冷地,帶著譏嘲地說:
“你還沒有回答我方才的問題,你不怪我,是因為你早就做好了將我送給旁人的準備,是也不是?”
他的唇動了動,無法回答,只見她笑了一聲,笑音中有無限悽惶,接著轉身離開,毫不遲疑。
如此,次日一早,霍陵便聽說秦雪帶人回了孃家。他在書房裡睡了一夜,一夜不曾閤眼,腦中所想,或是妻子離去時面上的灰敗絕望之色,或是弟弟血竭而亡時的悽慘情狀。
但霍陵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