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意使壞,自然不可能就此退縮,反倒這群地痞若真是那幾家繡坊的老闆請來的,真真是下三濫了。
想了想,她便道:不妨事,你去京兆尋幾個差役來,就說有人在此處尋釁,將他們趕走便是。
雖然明珠並未大肆宣揚自己的繡坊,但姊妹們都是知道的,因而蕊娘也曾告訴秦澐,請京兆衙門平日裡關照一二。
誰知那群地痞雖被趕走,到了第二日,竟又來了。
這次他們沒有堵在繡坊周圍,而是隔著一條街大聲談論。
這些人嘴裡都是些粗俗不堪的下流之語,分明沒有絲毫證據,卻言之鑿鑿地將明珠的繡坊形容得彷彿樂窟一般,說她明面上是賣繡品,實則是做皮肉生意,所以繡坊裡才全是女人,就是為了供京中的紈絝子弟享樂。
這般一傳十十傳百,不過數日,竟傳得人盡皆知。
有那一二等的小人竟也信以為真,道:怪道呢,誰家做生意全招的是女人?女人做做繡活還使得,連賬房上也特特註明只招女人,女人難道還會管賬?
想必起頭兒就不是什麼正經生意,便如那些尼姑庵一般,明是姑子廟,實則背地裡乾的什麼營生,還怕眾人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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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越傳越不堪,又因這等香豔秘聞人皆津津樂道,竟難以遏制。
偏明珠雖能將那些傳閒話的地痞趕走,卻堵不住世人的嘴,就是京兆衙門日日派人在繡坊周圍守著,也擋不住一干好事之人的非議。
纖雲不免氣道:這起子小人無非就是欺軟怕硬,若是知道奶奶身上的品級,哪還敢如此?!
因明珠不想張揚,所以眾人只知道繡坊背後的東家姓蘇,還以為只是平常人家,方才敢欺上門來。奈何現在若是亮出身份,一則繡坊的名聲已經受到了影響,也於事無補,二則恐怕還會給慈幼局,甚至是和明珠交往甚密的王府、秦家等惹來麻煩。
明珠嘆道:若實在無法,也只能暫且將繡坊關了。
她自己其實是無懼的,但在繡坊中工作的那些女子卻不能毫不在意。果不其然,次日便有人來請辭,理由不外乎是家人不許她們再和繡坊扯上關係。
飛星等人聞知,都是氣憤非常:奶奶給她們的工錢、收購她們繡品的價格,哪一樣不比市面上要高?!若不是奶奶,怕是一家子早餓死了!如今不過是遇到這點子事便想著撇清關係,真真是群養不熟的白眼狼!
明珠卻道:罷了,她們也有苦衷。世人多苛責女子,有時也是身不由己。
所幸還有更多的人卻不肯離開,只道:多承東家我們才有一口飯吃,雖然我們是女人,卻也知道做人不能背信棄義。
況且離了這裡,又能去哪?東家是個大善人,好人必有好報的,眼下不過是個坎兒,待跨過去了,有的是大大的前程!
更有那脾氣剛烈的,甚至要當面出去跟那些多嘴饒舌之人理論,好歹教眾人攔住了。
明珠原有幾分心灰意懶,此時聽聞,心中也不免大感振奮。就是衝著這些姊妹對她的信任,她也不能輕言關門一事,那群人不就是想看著她自己認輸嗎?她偏不!
當下她便喚來纖雲,如此吩咐一番,不幾日,也有許多人出來幫著繡坊澄清,且舉出種種例項,因道:我瞧著此處多是老嫗寡婦,難道這些人還能去做皮肉生意不成?恐怕是以訛傳訛。
如此,總算將風向扭轉過來了些許,但繡坊的生意還是大受影響,一落千丈。
眾人不免氣沮,唯有明珠仍淡然處之,不想這日忽又有人來回:
奶奶,不好了!賃給咱們屋子的東家打發人來,說是要把房子收回去,限我們今日便把傢什搬走!
一時眾人大驚,待趕過去時,便見繡坊門口已圍了裡三層外三層的人,一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