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澐送了兩人的先生郭鈞一副古帖,沒過幾天,書塾便改成四日方才準回家一次。
接著又是兩個小傢伙齊齊去秦母面前訴了一番委屈,秦母立刻叫進秦澐來,不許他二人在學裡住,要每日都接回家來。
秦澐不氣餒,又給兩小請了一位騎射師父,因此他二人除了書塾裡的功課,又多了許多課業,空閒時間大為縮減。
他二人見狀,不甘示弱,再次搬出殺手鐧,秦母又叫了秦澐去,道是孩子年紀小,不許太辛苦,以後騎射兩日一教,且連書塾的功課都得減了。
……如此你來我往,爭鋒相對,他三人是越鬥越激烈,越鬥反倒樂在其中,蕊娘見了,又好氣,又好笑,從前不知道,怎么自家夫君堂堂一個國公爺,三品的大員,竟越活越回去了呢?
今日便是他們前兒打賭,若秦澐輸了,便得連睡五天書房,而兩小則能和孃親一道睡。想到自己已有四日不曾攬嬌妻入懷,秦澐便恨得牙癢癢,那兩個臭小子也就罷了,某人還以為能逃出他的手掌心去?
趁著眾人不注意,他悄聲在蕊娘耳邊道:“等著明日,我再好生收拾你。”
蕊娘臉上一紅,雖想白他一眼,可聽出他話音裡那濃濃的危險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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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秦澐被迫睡書房的那幾天,蕊娘雖總算能鬆快些許,竟忽然覺得不習慣了。
想到此處,她不免又羞又嗔。卻也不能讓兩個孩子看出來,不過假作無事罷了。
一時秦澐只得出門來至內書房,丫頭們知道他如今是有家不能回,都是想笑又不敢笑。當下收拾床鋪,秦澐便歇下了,卻不知有一人正盯著他離去的方向,秦澐的背影早已消失了,那人仍是站在原地,許久方才恍神。
你道此人是誰?原來正是那樂太太親生的次女,亦是樂氏的同胞妹子,閨名喚做一個婉字,年方十六,生得亦頗有幾分姿色。
這樂婉打小兒便聽家裡人說,大姐嫁的夫家乃是極尊貴極豪奢的,累世列侯,位高權重,連京裡那些皇親國戚都要禮讓三分。樂婉原不信,否則為何爹爹被貶到那西北苦寒之地,姐夫家中卻不曾幫襯幫襯?
及至到了秦家,從車子駛入大門開始,見到那無數的雕樑畫棟、亭臺樓閣,滿眼的金碧輝煌、珠光寶氣,樂婉早已看呆了,心下不由想到,這樣富貴人家,若是自己能嫁進來,便是死也值了,怎么她偏沒有大姐的好運道呢。
一時眾人被迎入秋節院,樂太太領著丫頭婆子安插器具,她便出來閒逛。因她到底是客,府中的媳婦們也不敢十分攔阻她,她便這般胡亂走著,無意中走到了秦澐的內書房附近。
秦澐哪裡知道,自己不過是路過,卻無故惹來一樁麻煩,這樂婉正是知慕少艾之時,原本就羨慕秦家的豪奢,今見了這樣一個俊美無儔的王孫公子,如何不春心萌動,恨不得把眼都黏在秦澐身上?
她亦不是個傻的,稍一細思,便猜到方才那人恐怕正是自己的大姐夫,當下愈發深恨,若當初嫁進秦家的是自己,豈不事事都如意了?
正自胡想,有婆子尋了過來,因笑道:“姑娘原來在這裡,快些和我回去罷,親家太太正找呢!”
樂婉方才一步三回頭,戀戀不捨地跟著那婆子回了秋節院,一進門,樂太太便道:“我的兒,你才來,快來瞧瞧這幾件衣裳。”
原來方才蕊娘已打發人送來了幾套應季新衣,來傳話的丫頭道:“我們奶奶說了,恐親家太太這幾日要出門會親友,今兒天晚,不及打發人來量尺寸,這幾套衣裳都是家裡新做的,雖不合身,還請親家太太別棄嫌。”
說著便放下衣裳帶人走了,樂太太開啟包袱一看,只見裡頭大大小小几套衣裳,均是妝花雲錦,精緻非常,雖說樂家亦是官宦人家,但也沒有闊氣到這樣衣裳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