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憂心忡忡地回去了,幾日晚上都睡不好。
又怕明珠將事情宣揚出去,趁機攻訐她,又想到自己和蕭璟鬧成這樣,這幾日都推說身上不好不去上課,以後,自己也要與他分道揚鑣了?
只是她心中始終氣恨於蕭璟當日竟拒絕她,旁人猶可,卻連他都不肯理解支援她,這方才是玉姝最惱怒之處。
這樣想著時,玉姝卻全沒有意識到蕭璟在她心中的地位竟已到了如此地步。在她想來,世間唯一一個會無條件包容她支援她的只有父親,而她如今以這樣的標準來要求蕭璟,豈不是說蕭璟在她心裡,竟已能與程海比肩?
如此氣悶了幾日,連話本也顧不上寫了,誰知府中始終靜悄悄一片,沒有丁點風浪。
凌波道:“會不會當日蘇姑娘並沒有開啟那繡袋兒,所以不知裡頭裝的是什麼。又或她其實並無那樣壞心,方才幫姑娘保守此事。”
錦瑟卻嗤笑道:“她若沒有那樣壞心,話裡話外的怎麼偏都帶著姑娘?她想做國公夫人也就做了,關姑娘何事。老太太不鬆口,那是老太太眼光明,就沒有姑娘,她這副上杆子倒貼的樣兒老太太且還瞧不上呢!”
一語未了,玉姝已喝道:“少說兩句罷,這話是你說的?!”
錦瑟方才訕訕地住了口,玉姝又道:“……或許,是我們都誤會她了也不一定。”
玉姝本性純善,原也不想將人往壞的地方想,這一日在秦母上房用飯,因說到五月初一是明珠的生日,秦母便說要給明珠做生日。
蘇夫人笑道:“她小人家哪裡就值得這般勞師動眾,況又不是整生,不過在家治兩桌酒席,請她們姊妹一道說說話便罷了。”
秦母道:“這可見是你做孃的不是了,她們這些姑娘家都是頂頂嬌貴的,我從來都說,澐兒在我這裡,連二丫頭三丫頭一根手指頭都b不得的。”
“只是女孩兒家終久要出門子,這樣的好日子又能過幾時?正該趁她們還在家中時多疼愛幾日,珠丫頭過了初一也就十七了,耽誤不得,屆時她去了旁人那裡,你心疼還來不及呢!”
話音未落,蘇夫人臉上已是掩不住的尷尬之色。因秦母說到“出門子”等語,玉姝等人也只作不知,但誰心裡不是門兒清——
秦母話裡話外都說明珠耽誤不得,偏又不提秦家,不就是在告訴蘇夫人別做結姻秦家的春秋大夢了嗎?
一時上房內鴉雀無聲,眾人神色各異,都悄悄地拿眼去看明珠,卻見她唇邊掛著一抹笑,依舊端莊從容,竟恍若未聞。
當下玉姝暗歎一聲,上前抱住秦母胳膊:“翻了年就是我的生日了,外祖母既給珠姐姐做生日,可不能偏疼了珠姐姐卻忘了我去,我定不依的!”
秦母素來寵愛她,見她這樣撒嬌,如何心裡不愛?當下便摟在懷裡摩挲:“我的兒,忘了誰也不能忘了你。”
三姑娘秦露也上來湊趣:“我和二姐姐的生日還在玉姐姐之前呢,老祖宗也不提,可見是瞧我們不可心,越發懶怠理會了!”
一時說得秦母又笑起來,她老人家素來最愛的就是兒孫繞膝花團錦簇,今見外孫女兒孫女兒們都上來爭她的寵,如何不樂得合不攏嘴?
——上房內一片歡聲笑語,方才之事,自是一筆勾銷了。
這裡玉姝用完了飯,又陪秦母說了會子話,方才和姊妹們一一辭出。她搭著凌波的手,走到廊下,便見一人站在那裡,見她來了迎上前來,卻是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