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魚兒在秦澐房中也伺候了幾年,對秦澐的脾氣雖說不是瞭如指掌,亦是深知幾分。想秦澐這樣一個冷情矜傲之人,有朝一日竟會在床笫間如此肆意縱情,說是禽獸也不為過了。偏偏他的百般蹂躪,又只對那一人,也不知對那人來說,究竟是幸還是不幸。
一時魚兒去外間睡下,這一夜不過胡亂應景而已。
待天色晶明時起來,屋內沒有叫人,也不敢進去伺候梳洗。正自閒坐著,忽有人來回:
“那位可起身了沒有?哥兒正找呢。”
魚兒知道這媳婦子口中的“那位”就是蕊娘,因悄悄朝簾內看了一眼,方搖頭:“這會子還是別進去為好。”
那媳婦子努了努嘴兒:“裡頭不是有動靜?”
魚兒卻只笑一笑,並不答言。
這媳婦子無奈只得走了,不一時卻又有人來說:“哥兒吃奶的時辰到了,這會子耽誤不得。”
魚兒見狀,只得起身。因她知道秦煜身邊雖有三個奶孃,但他平常吃的多數都是蕊孃的奶。只有蕊娘身上實在不好時才肯吃另兩個的,她若再不進去,恐怕秦煜那邊就要鬧將起來。
當下掀簾進去,不敢走近,只在床帷幾步遠的地方道:“大爺,哥兒吃奶的時辰到了。”
半晌功夫,帳內才傳來略微沙啞的一聲:“知道了。”
魚兒聞言,忙又準備出去。
魚兒早在晨起時就已聽到內室飄出的動靜了,如何不知這是什麼?心頭一突,腳下走得越發快了。
原來蕊娘每晚來伺候秦澐,不被弄上大半夜是不得脫身的。哪怕他壓著她終於盡興了,也不會將她送回去。
等到一柱香的功夫後,魚兒又掀簾子進來,一眼看到床邊的雕花小洋几上放著一隻瑪瑙盞,盞中乳香四溢,正是剛擠出來的奶水。
魚兒忙捧了瑪瑙盞出去,閒話休提。
今日不是休沐,雖沒有大朝會,秦澐依舊要去朝上的。一時他整衣梳洗畢,回身看向帳內,蕊娘合目安睡著,身上密密裹著一幅秋香色綾被,只一張尖尖小臉和一把如瀑青絲露在被外,那是何等嬌態?秦澐忍不住心頭一動,伸手輕觸她面頰。
忽聽簾外有人道:“大爺,該出門了。”
秦澐一驚,如夢初醒,伸手放下帳簾,又忍不住往帳內看了看,方才出門,吩咐守在門外的丫頭:“不可吵著她。”
當下騎馬徑往朝中去了。這裡蕊娘又睡了許久方才悠悠醒轉,瞥見架子上那西洋式自鳴鐘指著的時辰,竟已巳時,不由臊得臉上通紅。
這日恰是府中發放月錢的日子,那管事媳婦劉光家的帶人過來,遞上一包銀子,蕊娘數了數,裡頭卻是三兩。
她忙道:“大娘且慢走,這包銀子想是給差了。”
那劉光家的回身笑道:“就是你的,快拿著罷!”說著走至她身邊,“這是大爺給你的,說你伺候哥兒辛苦了。自打你來了,哥兒臉上的笑影也多了,老太太也高興。你放心,這多出來的二兩是從大爺分例上勻出來的,不走官中。就有人知道,也說不著你什麼。”
一面說一面就在蕊娘手上拍了拍,蕊娘心頭一動,還未答言,又有一個小丫頭過來道:
“林姐姐,這是大爺賞下來的。”
因看時,只見是一個十錦攢心盒子,裡頭四樣小菜,另並一碗建蓮紅棗湯,一碗燕窩粥,都是極滋補的菜餚。那劉光家的登時一笑,臉上神情愈發意味深長,口中道:“你快些用飯罷,我不擾你了。”說著一徑走了。
蕊娘又不傻,如何還不明白劉光家的那一笑是何意?
當下心中又氣又惱,原本就因為在秦澐房裡發現的那條白綾心煩意亂,此時越發生氣。
他既強迫了她也就罷了,左右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