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姝因得了秦母之意,便特意挑了秦澐不在家的日子來他院中借幾本書,偏書還沒有選好,一股洶洶熱意上湧,她竟是在此時毒發了,今日陪她來的是錦瑟,錦瑟不知那些風寒特效藥已在船上全都教水泡壞了,正要趕回去拿藥,就這麼在廊上撞到了蕊娘。
一時間錦瑟大驚失色,又心急如焚,想到玉姝若是沒了此藥便要血熱而死,如何不又急又痛?當下嗚咽出聲,顧不得蕊娘還在一旁,衝進去握住玉姝的手:
“姑娘,那我去告訴老太太,老太太總是有法子的!”
玉姝躺在榻上,神志昏蒙,渾身灼燒得甚至連話都已說不出來了,錦瑟一抹眼淚,就要起身,忽然一隻手伸過來將她按住:
“且慢,錦瑟姑娘,讓我試試罷。”
錦瑟一愣,她之前滿心裡想的都是回去取藥,根本沒注意撞到自己的是何人。此時方才看清蕊娘面容,認得她是秦煜的奶孃,只見蕊娘從腰間繫著的荷包取出一物,展開來,裡頭竟插著十幾根細如毛髮的銀針,她秀麗的面容透出幾分堅執:
“姑娘現在情況危急,你就是即時去請太醫也是不中用的,我跟我娘學過幾天醫術,看姑娘的光景……我還有幾分把握。”
“可是……”
錦瑟還在猶豫,榻上的玉姝輕輕點了點頭,似乎聽到了她們二人的對話。
錦瑟這才讓開身,蕊娘在榻邊俯身,只見她出手如風,銀針連連扎入玉姝身上幾處大穴,錦瑟看得心驚肉跳,幾次想出聲喝住她,但眼看著她銀針越扎越多,玉姝的情況也漸漸平復下來……她一顆高懸著的心終於落回原位,等蕊娘停手,她已不知過去了多久,渾身衣衫都溼透了。
“……好了。”蕊娘直起身。
“不過,我只是暫時將姑娘的症狀壓制住了,之後要如何解決,還是要看你們。”
說罷抹了一把額上的汗,也不多說,看了錦瑟一眼:
“我去叫婆子們抬轎子過來,就說姑娘頭暈,送姑娘回去。”
錦瑟原本牙尖嘴利,最是口快的,此時卻只唯唯應了一聲,一路上送了玉姝回去,只是心神不寧。
凌波正在階前看幾個小丫頭玩耍,聽說她們回來了,站起來笑道:
“怎麼這會子就回來了,我還以為姑娘不把大爺的書房搬空,定然是不罷休的。”
又見錦瑟身後,兩個婆子抬著一頂青布小轎,玉姝卻是被攙下來的,不由大驚:“這是怎麼了?才去了這麼一會子,怎麼就出事了?!”
忙忙地扶了玉姝回房,又命人安置不提。
一番忙亂,待玉姝睡下了,凌波方掀了簾子出來。錦瑟正坐在窗下發呆,一見她來當即起身:
“姐姐,姑娘的事,恐怕被人發現了。”說著,忙將白日之事描述了一遍,又道,“她既懂醫術,自然能看出姑娘當時的症狀不同尋常。”
滿臉潮紅,渾身滾熱,呻吟不止……如此光景,像是女子情動時的模樣?恐怕蕊娘還以為玉姝中了春毒。
這樣的風言風語是決計不能傳出去的,被人知道,玉姝的清譽也就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