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提這晚玄昭如何輾轉反側,心中又如何思量,秦雪卻是暈厥過去後,便黑甜一夢,睡到天明。
醒來時,霍陵早已去朝上了。因家中無公婆需侍奉,霍陵又疼她,她從來都是想睡到幾時便睡到幾時,此時懶懶起身,吩咐道:“打水來我洗臉。”
外間伺候的丫頭早已聽到帳內動靜,忙答應一聲,眾人捧著巾帕熱水等物魚貫而入。秦雪想了想,輕聲問:“昨晚,是誰伺候我歇下的?”
她的大丫鬟青杏笑道:“是大爺親自服侍的奶奶呢,我原想搭把手,大爺也不許,到底是大爺疼奶奶。”
秦雪聽了,方才放下心,心內又甜又澀,又喜又嘆。
昨日她被弄成那副模樣,若是教下人看見,自然說不清,想必這正是霍陵不讓青杏幫忙的原因。可他既還憐惜她,為何又逼她在旁的男人面前……
當下又憶起玄昭欲開口制止霍陵時目中的無限憐惜糾結,秦雪以前因他總迴避自己,還以為他對自己動情不過是因靈犀引之故,其實他心內也並不是那麼甘願的。
此時方才明白,原來他對自己亦是有情,想到自己終究已踏出了三人同歡的這一步,覆水難,倒也不再那般牴觸了。
這般的念頭閃過,她臉上作燒,腿間淫穴竟又發起癢來,秦雪忙輕咳一聲,轉過念頭,因道:“叫人套車,今兒我要再回一趟孃家。”
原來她因昨日霍陵說了玉姝之事還有轉圜之機,雖不知他為何有此之言,為安秦母和眾姊妹之心,方欲至秦家告知此事,青杏答應了一聲,叫了一個小丫頭出去吩咐,不一時,那小丫頭回來道:
“了不得!外頭都在說,宮裡打發人去秦家傳旨了!”
秦雪登時大吃一驚,心道難道太后竟真的直接下旨賜婚了?卻說此時秦府也是闔府皆驚,先是外頭管事等人傳話進來:
“大爺打發人出來說,宮裡往江南姑老爺家傳旨去了。”
不一時又有人來回:“宮裡夏老爺來了!”
這夏興乃是先帝身邊一等一的得意人,服侍先帝多年,先帝駕崩後又接著服侍新帝,真真是炙手可熱,他親來傳旨,不知是何大事。
秦母等人忙換了大衣裳,都又驚又疑,二太太道:“準是大姑娘的親事,既先往姑老爺處傳旨,可不是太后賜婚了?”
話音方落,眾人臉上都是一白,秦母道:“她們姊妹都在這裡,什麼親事不親事,這話是現在該說的?”
二太太聽了,臉上不由訕訕的,反倒是玉姝始終神態自若,不見絲毫慌亂,只是攏在帕下的一雙纖手卻握得緊緊的。
當下夏興乘馬而至,府中早已擺好香案,大啟中門,那夏興身邊圍隨著眾多跟從的太監,下了馬,卻滿面笑容,忙將秦母扶起:“我來傳一道口諭,聖上吩咐了,不必這般興師動眾,老太君快快請起。”又道,“正經傳旨的人已去了江南,府上也大喜。”
秦母強笑道:“果然是為我那外孫女兒?”
夏興笑道:“正是呢。”
眾人聽聞,都以為絕無轉圜之機,臉上神態各異,卻聽夏興笑道:“今兒在朝上,聖上親自賜婚,許了貴府姑爺之愛女程氏小姐,為攝政王之妻。”
這一日,滿京裡都為一道聖旨沸沸揚揚,原來今日大朝會上,小皇帝忽然開口,道是攝政王於國於民鞠躬盡瘁,以至婚配大事蹉跎至今,今有江南巡鹽御史程海之女,年方二八,品貌佳絕,遂許與攝政王為正妃,著日完婚。
此言一出,朝上頓時大譁。蓋因眾人都知沈家往江南程家說親一事,太后原想將自家表弟益豔郡王說給程海之女,怎麼這半途,又殺出一個攝政王來了?
誰都知道太后與攝政王不合,聯想到程海的巡鹽御史身份,太后在這門親事背後的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