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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破身份,和盤托出

為何大爺從來不在白日出現?為何那位二爺也沒來給長嫂請安?雖說男女有別,叔嫂之間需要避忌,沒得連長嫂進門的頭一天都不見一見的。還有姑娘回門那日,大爺也只在車外與姑娘說了幾句話,她和姑娘都未曾見過大爺面容……

丹梅越想,心裡越發慌亂。但她也是個機敏之人,又深知秦霜性情,知道自己若是一股腦地把猜疑都告訴了她,反倒會壞事。

且如今她也並無證據,不過猜測罷了,最要緊的,是先細細打探清楚,確定那位極疼姑娘的姑爺,是不是……是不是就是姑娘的小叔傅重洲。

當下丹梅打疊起神,卻也不敢向傅家的人打聽,而是叫進與自己一道陪嫁過來的兄嫂。一番吩咐後,讓他們務必要弄來傅家兄弟的畫像,且不可使人知覺,方才稍稍放心。

奈何這晚傅重洲照舊是要過來的,丹梅心裡正起疑,如何肯讓他靠近秦霜?因而早早便勸秦霜睡下,又守在門口,只道:

“奶奶身上不好,已睡下了,今兒就請大爺暫且在廂房歇一晚罷。”

傅重洲一頓,道:“可請了太醫來看過?”又問,“是何症?近日家中事多,恐怕勞乏了,你既是她的丫頭,也要多勸勸她不可太過辛苦才是。”

這一番話,真真是細心妥帖,又兼有無限關切柔情,丹梅心下不由暗歎,她跟著自家姑娘來傅家也有小半個月了,冷眼看著,只覺這位“姑爺”無一處不好的,心裡不知多為姑娘歡喜。可他若真的不是傅寒江,豈不是強迫嫂嫂的無恥悖逆之徒了?

當下只得含糊應了幾句,見男人轉身欲走,心裡方鬆了口氣。忽見傅重洲腳下一住,道:“我還是得進去瞧瞧她。”

丹梅忙道:“奶奶已睡著了,大爺這一進去,豈不是要將奶奶吵醒?”

傅重洲笑了笑:“我不過瞧一眼罷了,如何就擾她了?我彷彿覺得,你今日尤其不想我見你們奶奶?”

她忽然想到,市井中都管傅寒江叫“煞神”,皆因他鐵面無私、冷肅嚴苛方才有這一諢號。但身為錦衣衛的傅重洲,卻無人敢像調侃他的兄長一般調侃他,那些飛魚蟒服的緹騎就像是黑暗中露出獠牙的猛獸,又或是吐著信子的毒蛇,哪怕只提到“錦衣衛”這三字,便足以令人膽寒。

丹梅不禁雙腿發軟,連手都顫了起來。傅重洲站在離她幾步遠的地方,輕裘緩帶、閒適從容,淡淡含笑的目光透著幾分漫不經心,她卻彷彿被一把鋒刃逼近咽喉,撲通一聲,雙膝跪地。

“說罷。”傅重洲的語氣平靜無波,“你知道了什麼?”

“奴婢,奴婢……”丹梅原也是伶俐的性子,此時卻語無倫次,只覺背心都溼透了。思及傅重洲在秦霜面前時,從來都是柔聲細語,方才讓自己誤以為可以欺瞞他,誰知竟被一眼看穿。

當下只得一五一十說了白日裡看到的事,卻不敢說出自己的猜測。但她既阻止傅重洲接近秦霜,如何不讓傅重洲恍然她已猜到自己身份?想到原也打算借這丫頭成事,遂淡淡道:“你起來罷。”

丹梅方戰戰兢兢起身,又聽他道:“你倒是忠心耿耿,想必不用我說,你也不會往外透露一個字。”

一時將秦霜進門那日,自己遭人算計方才進了大哥新房的事娓娓道出,丹梅聽罷,又驚又疑,但也覺合情合理。如此一來,許多異樣之事就都說得通了。

事已至此,自己也只能幫著勸說姑娘。她身為秦霜最信任的貼身丫鬟,自然早已看出秦霜對傅重洲芳心暗許,丹梅固然是不能接受這等叔嫂私通之事,但也逼姑娘想不開去尋死要好。

二人正在這裡說話,卻不知那屋內,早有一個人聽得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