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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言挑釁,當眾毀容

樂婉想了想,便道:“我知道媽是為我好,但媽想想,老爺如今年紀大了,哥哥又是那個樣子,咱們家不靠著這裡,還能靠誰?媽不知道,如今江南那些豪商家裡,大房之外又有平妻的好多著,雖名義上不及正室,實則也不差什么。”

這樂太太本是愚妄婦人,因她孃家講究女子無才便是德,她自己不識字,教導的女兒也不知書識禮,此時被樂婉一勸,不免也動了心思,卻不想想,似秦家這等人家,又怎么可能如那些商戶一般娶個二房進門?

當下母女兩個商議了一回,又開了箱子,把密密收著的原本不打算拿出來的好首飾取出,預備後日請客時插戴,卻不想她們這番話被一個躲在窗下的小丫頭聽到了,那小丫頭子原得了秦燁秦煜的吩咐,忙一溜煙跑了出去,把訊息遞到了兩小手中。

秦燁聞知,自是火冒三丈,冷笑道:“我還道他們只是小家子氣了些,雖可厭,卻也可恕,沒想到如此貪心不足,竟算計到咱們全家身上了。”

雖說笨蛋爹爹是很礙眼,但也不是隨便哪個阿貓阿狗都能肖想的,想做二房,也不看看她有沒有那個本事!

秦煜反倒只是笑了笑:“你何必生氣?不過是些耳邊嗡嗡的蒼蠅罷了。”原還擔心她們鬧出什么事來,沒想到如此蠢笨,委實不值一提。

想了一想,道:“她們後日不是要宴客嗎,我倒有個法子,讓那女人出出醜,省得她成日家出來進去地給孃親添堵。”

說著,示意秦燁附耳過來,二人如此這般商議了一番,方才計定。

閒話休提,且說展眼便至樂家宴客那日,樂太太一早就借了秦家的屋子擺酒,又請了一班小戲,雖也請了秦母等人過來,秦母託詞身上不爽利,便只蕊娘過來坐一坐罷了。

席上那些女眷多是四五品,甚至六七品的誥命,雖然放在外頭也是平民百姓仰止的官宦人家了,但在蕊娘面前,委實不值一提,因此她一來,眾人便忙殷勤地迎上去,先讓蕊娘坐首席,蕊娘謙辭幾句後因辭不過,方才坐下。

其後一應話題俱都繞著蕊娘,或是贊秦家花園子的景緻好,或是贊蕊娘頭上的首飾新,又將席上的菜餚,秦家的丫頭,連那架子上的八哥都讚了一遍,言談間無不是蕊娘如何持家有道,如何大氣得體,如何憫下溫柔,卻是將原本的東道樂太太和樂婉晾在一邊,開席半個時辰,二人都沒說上幾句話。

這原也是人之常情,畢竟席上諸人有幾個這輩子見過超品的國公夫人,還能有幸共坐一席?且這花園子原本就是秦家的,一應菜蔬酒水俱由秦家供給,眾人來此做客,自然要贊主人家,樂家根本不是此間主人,贊也贊不到他們頭上。

枉費了樂婉今日原妝扮得花枝招展,穿了一身蕊娘打發人給她新做的好衣裳,又尋出自家最好的首飾,如此濃妝豔抹、盛裝華服,原預備在眾人面前來個驚豔亮相,也好給自家長長臉,誰知壓根沒人在意她。

她心下頓時又嫉又恨,想到蕊娘不過是個奶孃出身,若不是狐媚子會勾引人,得了男人喜愛,如何會這般平步青雲,凌駕於眾人之上?自己一個千金小姐,又有哪點不如這奴才秧子了?

正想著,此時眾人說到丫頭們剛捧上來的茶水,一人道:

“雖說這施州玉綠我也曾有幸吃過,竟從沒嘗過這般輕淳的口感。入口回甘,餘味又有一種淡淡香氣,竟不知是何香。”

蕊娘笑道:“這是梅花香。”

眾人不免奇道:“如何玉綠裡又有梅香?”

蕊娘道:“因這煮茶的水乃是舊年蠲的梅花雪,只取梅花上薄雪一層,收在花甕裡,埋於梅樹下,一年也只得一甕罷了。”

眾人聽了,無不嘖嘖稱奇,都道:“真真是尊貴人家的吃法,又風雅,又新巧,我們卻是不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