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腕忽被人一把攥住,少女用力掙了掙,見掙不開,咬著牙便抓住那隻大手想強行把它掰下來。
誰知大掌趁勢握住她的小手,輕輕一翻,便十指緊扣向後一拉,將她帶入懷中。那個熟悉的寬大懷抱裡還染著墨香,傅寒江的聲音很低,黑瞳裡湧動的都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既有自責,又有驚喜,既有感動,又有溫柔最終化為一聲低低長嘆:
露兒,是我錯怪你了
他還在以從前的眼光看待她,卻不知她早已成長,成為了比他還要勇敢堅定的人。
其實在他的心裡,能和她在一起,又何嘗不是比任何事都重要的?只是他總想著保護好她,總想著不讓她受一絲傷害,卻忘了即便他是為了她好才將她推開時,她同樣也會覺得痛苦。
對不起你能不能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少女始終低垂著頭,半晌後,方才悶悶地嗯了一聲。
傅寒江大鬆一口氣,忙又將她身子掰過來,見她眼圈兒紅紅的,卻又強忍著抿緊唇不說話。
這樣委屈又倔強的模樣,既教人憐惜不已,又恨不能摟進懷裡好生疼愛一番,當下不免愈發自責,更是將平常輕易不說的那些軟和話說了一車,好容易才將秦露哄得展顏而笑。
一時他趕緊給秦家寫信溝通此事,只盼著二老爺不要盛怒之下不認秦露這個女兒了。未免事情鬧到不可開交的地步,他又分別給傅重洲、周景宵、霍陵等人去了信,有眾人在其中斡旋,想必有所轉圜。
如此展眼便是數日,這日船行至常江府,泊在河邊碼頭補給淡水菜蔬,傅寒江便聽京中家人飛馬來報:
二爺叫小的跟爺說一聲,那件事已平伏了,詳細內容都寫在信裡,請爺不必擔心。
原來秦家眾人得知秦露私自離家,跟隨傅寒江一道南下後,自是又驚又怒。好在事先有秦露寫的信,又有眾姊妹親友幫著勸解,二老爺雖還惱怒,卻也無可奈何。
畢竟事情一旦張揚出去,別說秦露的名聲,他也要落一個教女不嚴的笑話。為今之計,只得當此事不存在,對外就說秦露病了在家靜養。等過一段時日,待西南戰事平了便送她出嫁,如此方不傷體統。
當下傅寒江忙將信也拿給秦露看了,秦露聞之,便知他二人的事已徹底定了,心中大為歡喜。
要說如今她有什麼不滿的,便是她上船也有好幾天了,他們竟還沒有親熱過一次。
傅寒江每日忙於公務,雖閒暇之時總不忘她,但他一日十二個時辰,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時辰的空閒。
而秦露起初是不慣坐船,頭暈了幾日,總覺懶懶的。好容易適應了,每晚等他回房時,直等到燈燭都熄了,卻還不見他的人影。
最要緊的,是他如此辛苦,豈不是將自己的身子也熬壞了?秦露知道傅寒江是想趁上任之前將西南一應事宜都瞭解清楚,好能對症下藥,不至於被人牽著鼻子走,但她見他日日這般殫精竭慮的,自然心中擔憂。
偏偏問起傅寒江的小廝,眾人都道:
咱們大爺就是這樣,一旦忙起公事,天塌下來都不管的。姑娘不知道,姑娘來之前,大爺比現在歇得還晚,吃飯也是每日都隨意打發了。
這些小廝都是傅寒江的心腹,雖知道秦露是未來的大奶奶,但如今她尚未過門,且船上人多眼雜,未免人議論,對外只說她是傅寒江的丫頭,所以眾人一概以姑娘呼之。
秦露聽了,想起那日自己藏身書箱被發現時,傅寒江也是埋首案牘,桌上的飯菜一筷子都沒動。不行,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既要與他共歷風雨,公事上幫不了他,他的身體還不能照管照管了?
一時想畢,便靜待掌燈時分。
果然等到天已三鼓,傅寒江還不曾回房,秦